广州巨诚化工有限公司(新声与新生：近代以来作为长江口岸的南京再开发)

马林

明末清初，郑成功决心反清复明，出兵北伐。他这样描述南京之战:“今日大军大规模，千里之外，南京光复，天下翘首以盼。当你们正在经历所有的苦难时，你们都应该振作起来。”六朝古都南京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近代以来，依托长江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和便利的航运。在这片土地上，中国第一次被迫打开国门，近代史的序幕从此拉开。在这片土地上，不仅有艰苦的建设，还有一次次燃烧的战争，推倒了又来。跌宕起伏，悲欢离合，荣辱与共，在长江永恒的潮起潮落中，闪耀的是南京及其人民的坚韧、乐观和开放。

走进近代:下关与开埠的曲折历程

1842年，当第一次鸦片战争即将结束时，渴望和平的清廷派遣钦差大臣应到南京，在停泊在下关河的英国高华里号船上与英方代表蒲丁茶签订了《南京条约》。此后，清廷与英国签订《中英五口通商宪章》，厦门、上海、宁波、福州、广州等地相继开港。近代第一个开埠条约是在南京签订的，但选择的港口没有南京。原因是开放的城市主要是英方选定的，选定的城市都是为了方便运输英国急于获得的物资，如丝绸、茶叶等。

然而，南京的重要性更多的是在商业之上。恩格斯在《英国新远征中国》中评论了英国对中国的两次鸦片战争，他直言不讳地说:“这种行动的目的是入侵长江这条横贯中国中部的大河，并逆流而上，到达离河口约200英里的南京。长江把中国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北方和南方。在南京下游约40英里处，有一条大运河流入并横跨长江，它是中国北方和南方省份之间的主要贸易路线。采取这一进攻步骤的意图是，夺取这一重要水道将杀死北京，并迫使清朝皇帝立即媾和。”可见，南京横贯东西，连接南北，地理位置之重要，已成为国内外共识。

此后各国多次提及开南京之意，但最终被太平天国运动打破。“近长江天堑，形势险要”的南京，为取其“水陆交通枢纽，控制长江和运河，受到太平军的青睐，定为首都“天京”；地处中国东南金融禀赋区，粮食资源丰富，战略储备充裕。太平天国虽然闭关锁国，但也依靠长江进行对外基本贸易，将盐这种“专卖品”运到长江中游换取布匹和棉花，再在回程中在安徽、江苏将布匹换成钱、米等生活必需品，存放在“圣仓”和“圣仓”中，具有“国库”的含义。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太平军还与英国派出的税务总局局长李泰国、著名汉学家韦德就航海问题进行了交涉，英国最终获得了长江的航行权。

清廷收复南京时，战火纷飞。“人民的死亡和移民是无法计算的，房子的数量不到三个或四个，疮和疾病的外观几乎无法忍受看到。”规划为口岸开放区的下关一带，更是“土匪出没，凶杀抢劫，臭气堆积”。经过几十年的山河整顿，直到张之洞被临时任命为两江总督，下关地区的建设才开始有实质性的进展。长江南京段全长95公里，东距河口300多公里，沿江地区深水岸线51.5公里。大型海船常年畅通，下关有发展江海交通的天然优势。此前下关的船舶码头是招商局为客运设置的，已经不能满足通航需求。英国驻镇江、上海领事甚至以怡和、太古的船只在下关无处停靠，影响客运为由，要求设立自己的码头。鉴于南京特殊的地理政治地位，张之洞果断决定由政府出面修建码头，既能满足航运需求，又能拒绝其他在下关修建自己码头的企图，还能通过商业运作向使用者收取维护费。建成的码头俗称“关码头”，位于今天下关三号码头附近。同时参照上海租界的马车路，张之洞在两江总督署周围修建了宽6-9米的现代化街道，从下关河经义丰门进入鼓楼，直至通济门驻扎在城边。

1895年，中日再次签订《马关条约》，提出在北河口江边修建码头，开辟商埠。经过勘察，专门确定为一丰门外惠民河以西的低洼地带。899年，修订的《长江贸易宪章》生效，长江沿岸所有港口对外开放。清海关税务总局赫德专门派上海江海海关税务总局安格连到南京，准备筹建金陵海关。自金陵关起，“惠民河西，长江沿岸长五里，宽一里”即被确定为特许贸易场所。但是南京没有租界，也没有管理租界的权限。中国人和外国人可以在这个地区停泊船只、租地建房、设立外国公司、建立码头和仓库。商埠的建立也促进了下关地区的市政建设。几个码头之间的道路不是修建就是拓宽，原来的惠民河也疏浚了。

关胜，1930年12号。

城市的新声音:南洋劝导会

有学者认为，41年的迟开埠，让南京错过了向现代化城市转型的历史发展机遇，让位于上海这个曾经的小渔村，却在20世纪初成为百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在长江沿线的重庆-汉口-上海城市体系中，南京处于从属地位。但沪宁铁路和津浦铁路的开通，使南京形成了长江水路和南北陆路的联动效应，为南京回到历史前台提供了契机。有了传统水运的便利，现代铁路的好处又可以获得了。随着南博会的举办，南京作为一座传统而现代的城市被推向了世界。

1908年，沪宁铁路全线通车，从上海北站到南京下关站，途经中国最富裕的地区，设有上海、苏州、无锡、常州、镇江、南京等37个车站，可谓近代长三角贸易圈的雏形。同年，经过十余年的曲折谈判，清廷代表梁敦彦与德华银行和华中铁路公司代表终于签订了《津浦铁路借款合同》。铁路的开通促进了长江两岸下关和浦口的发展。《南洋商报》中记载“浦口极其荒凉，自金浦路公告后，地价忽贵.....目前每亩价格居然是1000元，而且是无止境的暴涨”。

天津至浦东铁路的建设速度是清代最高的。从天津出发，经河北沧州、山东德州、济南、江苏徐州、安徽滁州等地到达浦口，再通过轮渡与沪宁铁路相连。浦口有一个仓库，可以存放4000多吨货物。津浦铁路建成后，津浦铁路局接管了下关至浦口线的轮渡业务，用1200座的洪飞取代了旧轮渡。次年，浦口建了一个码头，下关建了一个码头。津浦铁路和沪宁铁路的开通连接了海河、黄河、淮河和长江流域。内陆地区的豆类、小麦、芝麻等原矿石等农产品，可以通过河运在东部聚集，然后装上火车，运往南北各地。除沪宁铁路外，津浦铁路还与京丰、吉焦、沪杭等铁路相连，南京的商业辐射范围进一步向东北、华北扩展。

除了省际铁路之外，为改变南京“除驴、骡、车皮、肩担外，别无其他交通工具”的局面，加强沿江码头、下关与城南老城的联系，方便城内外客货往来，1907年两江总督端方请清廷修建了中国第一条城市轨道交通线，即宁生铁路。这条铁路一共花了40万。它由江南商业局承担，并聘请英国人为总工程师。1909年初通车，在下关站与沪宁铁路相接。初建时有江口站、下关站、三牌楼站、五连干站、监督站、中正街站。由于距离短、站距短、行车速度慢，宁省内的铁路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小铁路”。

1919年宁铁路时刻价目表。《广益杂志》1919年第2期。

多条铁路的修建和建成，极大地改善了南京的城际、省际客货运输状况，使南京再次成为长江流域的交通中心。由张謇、虞洽卿、李平书等江苏新兴民族资本家发起和推动，以“振兴实业、开民智”为宗旨，于1909年在南京举办了第一届近代博览会南洋劝业会。南阳劝导会会址“东至易家巷，南至丁家桥，西至将军庙，北至公园”，宽约二里，长九里，占地七百余亩。各省共有13个主馆，14个自建地方馆，6个专门馆。“这是中国五千年来前所未有的盛事，也是最近东亚运动会的一大特色”。就展品而言，南洋劝业会对全国各地的物资和特产进行了调查、总结和展示，并介绍了西方的先进工业产品。“摘抄土货，罗列舶来之物，提炼其善拙，以劝商人奋发图强，促教化进化，跟进周官司城所谓平市，背所谓察事知俗之人，合乎正义，合乎现实。更有甚者，用各种新发明来给本国的孩子看，来了解古代的文明，来捕捉红棕色黑人家庭的庸俗习俗，来催生动物，来制造旧世界的一隅，来使他们的调查，激发他们的人民必胜的思想”。

对于主办城市南京来说，南博会的初衷之一就是“打造南京市场”。随着南阳圩市的筹备和发展，为圩市服务的各种市政设施和娱乐服务场所应运而生，包括商店、邮局、电报局、电话厅、医院、消防局、巡警局、银行、保险公司、公厕、圩市、水站、电影院等。为了方便交通，修建了宽敞的叶全路，增加了专用公交车，铺设了轻轨线直达会场，使南京以北地区“开辟了一座新城，就像欧洲独特的市场风格”。特别是这条轻轨，是为了方便游客参观，运送参赛机器和重要物品，特意在南洋劝业会开幕前夕修建的。铁路绕会场一周，是宁省铁路的支线，在丁家桥连接，设站。LRT每小时一趟，往返票价10铜币。交易会举办时，宁省的铁路“每月运送旅客数十万人”，“那是一个自修路以来的繁荣时代空”。

以南洋劝业会为契机，南京进一步走向全国乃至世界。由许主编、南洋劝导会劝导工场印刷厂发行的《金陵杂志》是一本详细的南京指南。在南洋劝导会开幕时发表，向海内外来宾全面介绍南京的方方面面。内容以“志”为节，包括街道、桥梁、衙门、公所、学校、会馆、名园、南朝寺庙、历史遗迹等基本信息，甚至还有客栈、中西餐厅、茶馆、照相馆等实用指南。，而且还涉及风俗物产、时令习俗、祭神等文化领域，不愧是一个清末民国的南京。这本书一经印刷出版，就大受欢迎。“过剩的销售卖完之后，还是有买不完的”。1918年作者再版《百度系国风变革后的改革》和《分类增删，详查》。除了补充修改，还增加了各景点图片，以及邮政资费、火车价格表、江宁铁路时刻表等实用出行信息，比旧版更加完善。类似的刊物以及《东方杂志》、《申报》、《大公报》等知名报刊的报道，不仅为南洋劝导会服务，而且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在不断地宣传一个古老而现代的南京。

1918年金陵杂志名胜插图。

长江新生命:民国建筑的尝试

20世纪初中国政坛的动荡并没有影响南京的城市发展。一切方兴未艾，在定为南京国民政府首都后达到高潮。在几个建设规划的带动下，南京得到了高速有序的发展。长江沿岸的工商业和交通在清末开埠的基础上得到了蓬勃发展，昔日的荒地沙洲也换上了新的面貌。

1912年，孙中山从上海乘沪宁铁路到南京，出任临时大总统。虽然孙中山一生没有在南京长期生活和工作，但他始终对这片土地保持着深深的热爱。传闻他曾去紫金山登山打猎，起来后对左右同伴说:“我有一天死了，愿意向百姓讨这一片土来安身。”此事细节虽难考证，但葬于南京东郊紫金山确实是孙中山的遗愿，这也是中山陵、大丰安大典、中山大道(现分为中山北路、中山路、中山东路、中山南路)修建至今的原因。

孙中山一直称赞南京适宜作为首都，重点在于南京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境内有山、有水、有平原，郁忠是这三大天资之一，这在世界大都市中是很难找到的。”而它“恰恰生活在长江下游两岸最富裕地区的中心。尽管它现在破败荒凉，但它的人口仍超过25万。它曾经是各种产业的发源地...当长江流域东部的抚远也要适当开发的时候，南京未来的发展将是不可限量的。”

基于这种预期，孙中山将南京长江开发为工业区，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全城断电，南京所有码头“移于米字洲与南京外郭之间”，米字洲后水路自堵。如果是这样，可以建一个码头来容纳外国的巨轮。至于主城对岸的浦口，则是“长江以北所有铁路的大码头”，“在煤、铁最丰富的山西、河南，此地是与长江下游交通最近的商埠，即其与海洋的交通也是如此”。考虑到近几十年来，香港修建道路使江面变窄，两岸安全存在隐患，孙中山再次提出要用坚实的材料修堤，“每边数里”，“堤内分新街，各有所用”。

考虑到下关地区商贸的日益繁荣发展，长江与内城的交流需要进一步加强。1920年，南京下关商埠局提出了近代南京第一个总体设计方案《南京北城发展规划》，将南京分为工业区、商业区、码头区等八大区域，并配有规划全市道路的“干道规划图”，滨江大道和一条连接南北的主干道。该规划重点发展长江老河口至观音门一带，既可连接津浦铁路和沪宁铁路，又可因水深滩宽方便大型船舶靠泊，实现水陆交通便捷。这里还可以建设大型发电厂，为自来水厂、电灯公司等新企业提供后备支持。

浦口大厦楼上是津浦铁路管委会，下面是浦口站。铁展，1934年第1期。

基于这一规划，1926年，南京市政府发布了《南京市规划》。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成立了南京城市设计委员会，制定了首都大规划。在该规划中，鉴于“工业区应远离其他繁华地区，宜设在水陆交通便利的地方”，江浦、下关地区明确划定为商业区，浦口、八卦洲下游为工业区，“适宜设厂制造钢铁、水泥、糖、油、皮革等。，并建造其他仓库储存谷米，木材，热油等至于常年洪水问题，规划强调“夏季从河堤到山麓整个地区被水淹没，不填地基不筑坝就不能用”，将通过疏浚河道、疏浚淤泥、填筑海岸等方式进行治理。通过各种设计，力争把南京打造成“工厂众多，工业繁荣”的工业城市。“长江流域是货源地，其适销对路的产品，几乎都不适合南京”。今天，南京的城市框架仍然有首都计划的影子。

1920年南京北城发展规划。苏泽民，《南京城市规划史稿》，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8年。

1927年至1937年，是南京国民政府经济高速发展的十年，也是南京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鼎盛时期。1930年，工商部部长孔祥熙领导工商部提出了发展首都新工业的主张，主张发行工业债券，建立与民生有关的新工厂，招募华侨和其他专门技术人才，以促进首都的繁荣。为了解决下关工业区建设和新工厂开工的用地问题，南京市政府在次年划出“东至西大河、沿河，南至护城河、三岔河，西至长江，北至中山路”的新工业用地，面积接近100个足球场。

浦口全景鸟瞰图。网络画报，第5卷，1929年。

除了下关和浦口，民国时期长江上的沙洲也被开发利用，其中最著名的是八卦洲。八卦洲原名青沙，明代形似草鞋，八卦洲与幕府山之间的夹江称为草鞋峡。此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水道南移，泥沙北淤，逐渐形成一个八字形，故名今日。八卦洲”位于五龙山和浦口之间，面积约10万亩，三面环水，南临七里洲。河水湍急，形势危险。大陆有五条河流，足以灌溉，适宜种植”。素有“南京粮仓”之称，是继崇明、扬中之后的长江第三大岛。

清代八卦洲是“八旗天下造”，以芦苇和鱼为主要产品。1927年6月南京特别市政府成立后，八卦岛划归市政所有。江淮公司经理刘长远认为八卦岛“只是河道不深，容易干涸，若能疏浚，将成为美丽之地”，于是要求南京特别市政府填海八卦岛，以增加收入，振兴民生。1929年，刘纪文改任南京市市长后，八卦岛的填海工程正式提上日程。据实地调查，整个大陆的土地分为八个地区，即干、昆、镇、艮、里、坎、堆、浔。优先开垦高土地、薪炭林稀缺的地区，先后制定颁布了《八卦洲计划开垦条例》、《八卦洲佃农开垦土地通则》、《八卦洲佃农条例》等法规和方案。开垦的荒地主要生产大麦、小麦、玉米、大豆、绿豆、红豆等作物。也生产经济作物，如芝麻、蚕豆、油菜、棉花和水稻。后期管理部门还将30亩土地划分为市场，建立畜牧场，从事农副业生产，饲养猪、牛、羊、鸡、鸭、鹅等。南京的商人也纷纷来到这片领地开店，使得在大陆上种地的农民日常生活更加便利。

在稳步发展之后，南京决定在八卦岛上选择“4000亩大型示范新村”，以“改善首都农业工人的生活”。根据规划，这个新村庄将被分为两部分:田地和庄园。前者是农业生产部分，后者除了住宅建筑外，还有畜牧场.....每个农场有30英亩的耕地，需要120个家庭，每个家庭有三个农舍。这些地产位于新村庄的中心，交叉的道路贯穿其中。此外，还有其他建议，如组织保安团，修建学校，新建村贷所和生产消费合作社，安排下关和八卦洲之间的汽船旅行等。南京市政府试图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和长江之间建设一个现代化的、有序的新农村。

修建八卦洲的要义之一就是筑坝，解决洪水。1930年夏，长江水位高，给八卦岛的填海勘测带来困难。于是，国土局召集全州各地的租户进行会谈，商讨解决办法。但是加堤的工程直到次年年初才开始，之后又因为拨款的问题而延迟。当年6月，江淮地区发生了20世纪最严重的洪灾之一。八卦岛也损失惨重，伤亡数十人，房屋倒塌六七百间，五六千石小麦和四千多石待收的杂粮也沉入水底。上海的居民大多逃到长江两岸的谢家店、下关一带，以水生植物、鱼虾为食。痛定思痛，洪水退去后返回大陆的居民开始自动组织起来筑堤，政府也以工代赈的形式给予补助。最后，在1932年底，43英里长的堤坝建成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八卦岛的洪水问题是长江与南京经济动态关系的一个缩影。此后，八卦岛先后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围垦，南京市政府联合农林部、金陵大学农学院、中央大学等部门，在大陆推广机械化耕作，筹建合作农场，建设现代化水利。八卦岛今天逐渐成型。

从下关到港口，直到铁路最终通车；从南洋实业倡导会的初审到宏大的首都计划，依托长江的便利，近代南京城市和南京经济取得了日新月异的进步。虽然多次被战争打断，但南京及其人民一次次在废墟中站立起来，构筑了今天和平、稳定、充满活力的新景象，古朴而现代，所有驻足者无不为之目眩神迷。有了长江，有了南京，这对依偎了千年的母子，未来还会继续携手，未来可期。

编辑:于淑娟

校对: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