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辩护意见格式(技术辩护三十六讲之十二，法律意见)

技防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喜欢频繁提交法律意见书。他们对网络发帖、街头标语牌、法庭点蜡烛、办公室送红薯等“行为艺术”不感兴趣。他们自以为是“知识分子”，当然需要用有理有据的法律意见说服办案机关。这也说明技术答辩有一个“基本要求”，就是“文笔好”。我一直强调技术辩护律师要从“文案”做起，因为“主笔”是成为合格技术辩护律师的“第一招”。

技术辩护律师写的法律意见书被广泛使用。从侦察机关到检察机关甚至法院，都可以通过这种书面形式来增强说服力，办案机关也习惯将律师的法律意见书备案。律师通过法律意见书与办案机关沟通，是技术辩护的“核心手段”。也说明律师将办案机关视为“法律职业共同体”的“同路人”，能够通过文字“摆事实、讲道理”。外人对律师的“第一印象”是“口才”。其实律师的文采比口才更重要。口才再好，也没有成词。办案人员如何“向领导汇报”？如果你有法律意见，不仅可以避免你陈述的不完整和遗漏，还可以让办案人员“一眼”看清楚你在说什么，方便他们向领导汇报，“你看，一个律师的意见在这里”，领导也会拿起来看，“看律师怎么说”。

律师的法律意见书要有标题，最好用一句话揭示整个法律意见书的主要内容。对于那些无罪释放的法律意见书，律师可以写“XXX不构成犯罪的法律意见书”。如果是改变性质的抗辩，可以写成“XXX不构成XXX犯罪的法律意见书”。如果你不想费事做无罪辩护，可以写一份《关于某某涉嫌某某犯罪的法律意见书》。原来法律意见书是由律师咨询单位等机构出具的。在技防上，我们完全可以把办案机关当成我们的“顾问单位”。我们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帮助他们总结案情，分析规律，最后提出相应的意见或建议。

法律意见书的格式可以多种多样，但以下七项基本内容缺一不可。第一，你要明确谁是你的委托人，表明你的合法身份。第二，你要明确材料的来源，是犯罪嫌疑人的陈述，还是家属的介绍或者办案机关，甚至是律师自己的调查取证。第三，你要总结基本案情，这是律师法律意见书的分析依据，也是指导办案机关用法律人的思维看问题的关键。第四，你要依法进行专业分析。好的建议不仅是为犯罪嫌疑人辩护，也有助于办案机关准确理解法律逻辑。第五，你要提出本案的重点和疑点，这也是罪名是否成立的基本要素。第六，你要提出建议或意见，是要求释放犯罪嫌疑人，还是对侦查方向提出建议，让办案机关感觉你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第七，附上相关法律文书和参考案例，减轻办案机关收集法律文书的负担。律师在侦查阶段的法律意见书最大的“亮点”就是提出了本案的重点和疑点。一旦办案机关发现他回答不了律师的问题，这个案子基本上就“翻案”了。

技术辩护律师可以在审查起诉阶段阅卷。这时，对侦查阶段的法律意见书进行充实和丰富，并在此基础上对整个法律意见书进行修改和完善，就是第二部分。在有效辩护空之间寻找法律意见，是对办案机关避免冤假错案滋生的最好帮助。法律意见书不要太长，“实用”的法律意见书不要超过20页，10页左右最好，让办案人员有兴趣“读下去”。有的律师写了几百页甚至几百页的法律意见书，可以称之为博士论文。问题是，有哪些办案人员有兴趣看这样的法律意见书？“文笔好”是技术辩护律师的“标准配置”，可以让律师写的法律意见书“可读”。能够吸引调查人员读完你的法律意见书，已经迈出了有效辩护的关键一步。

我办理的河南省张非法拘禁致人死亡一案，从侦查阶段到审判阶段提交法律意见书10余份，也是我近年来提交法律意见书最多的一次。接受委托后，我们立即去看守所会见了我们的搭档李玟。张告诉律师，她真的很委屈。她被中专的班长骗进了传销组织。后来，她在班长的授意下，诱骗同学、被害人余某进入传销组织，余某却在其他人看守的情况下坠楼身亡。她的死真的与她自己无关。后来和办案民警见了面。警方认为，你明知组织必然限制人身自由，而你将余骗入组织是组织非法拘禁余的共犯，故本案不存在非法拘禁致人死亡的问题。第一次见侦查人员，我的习惯是愿意倾听，尽量了解侦查机关的意见，不争论、不辩驳。

我在向侦查机关提交的第一份法律意见书里明确表示，张本人是组织的受害者。她把受害人，也就是同学余某，骗进了组织，只是单纯发展下线行为。对这一行为的评价与后来发生的刑法上的非法拘禁余某没有必然联系。张某不可能预见到余被骗入传销组织后会被非法拘禁，更不可能预见到余会在非法拘禁中摔死。张灿只对他下线的行为负责。如果于被非法拘禁，甚至摔死，那么非法拘禁的使者和被拘禁者都应该负责。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张某参与了对余的非法拘禁，张某就不承担非法拘禁的刑事法律责任。

公安机关热情接待了我，说会把我的意见上报给上级，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但会把我们的意见附在卷宗里。在检察院批准逮捕时，我提交了第二份法律意见书，认为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张某参与非法拘禁，所以张某不能对于某非法拘禁的死亡负责，张某只需对自己发展于某传销行为负责。检察院也很客气的接待了我，但还是说张构成了犯罪，是否构成非法拘禁或者其他犯罪需要讨论后决定。这也说明检察机关是意识到本案中非法拘禁罪不合适的，所以我在随后的第三份法律意见书上补充说明，张既不构成非法拘禁罪，也不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更不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或许是我的第三份法律意见书“提醒”了检察院，最终检察院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批准逮捕。

我和我的搭档律师商量过，“死的人多，人命关天”，检察院要接受张不构成犯罪太难了。李律师也认为，如果哪个领导听说是“杀人案”，谁敢接受无罪？所以本案检察院也认为不构成非法拘禁致人死亡，而是按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批准逮捕，已经说明我们律师的无罪释放起到了作用。家属对我们的辩护效果表示满意，我们告知家属，虽然我们认为张某在刑事上不构成犯罪，但毕竟被害人是被张某骗进组织的。你需要做好赔偿的准备，并向余的家属道歉。你可以跟余的家人说清楚，张某不是真凶，张某也是受害者。他们是指使张将余骗入传销组织、指使他人非法拘禁余、奉命非法拘禁余的真凶。

批准逮捕后，我两次向侦察机关提交法律意见书，还提交了侦查申请书，建议侦察机关调查余进入组织后与谁有联系，坠楼前与谁有联系，张在组织中的行为与谁有联系，张发展了多少条下线属于组织的组织者或领导者。发现自己差点成了公安机关的“法律顾问”，“自带干粮”帮公安机关查清事实。虽然该案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被诉至法院，但律师在侦查阶段的一系列辩护工作，直接为后来的庭审辩护乃至推动刑事和解奠定了基础。复杂案件的技术答辩需要阅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对于“单案”的简单案件，律师在见到嫌疑人、采访办案人员后，对案件已经很熟悉了。

技术辩护在一定程度上是“法律意见”辩护，辩护律师通过法律意见与办案机关进行有效沟通，最终完成说服任务。辩护律师不是调查人员，但在整个办案过程中是“观察者”。他们依法向办案机关提出有理有据的“观察意见”，既有助于办案机关提高办案质量，注重收集证据的规范性和分析证据的逻辑性，又充分保证了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得到尊重。

办案人员骨子里都是“法律人”，都有“文化人”的内涵，这就需要辩护律师从他们的“法律人本性”和“文化人本性”出发，基于证据与他们展开“法律对话”。有一次，一个律师朋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告诉我，他也是老师。为什么你总是试图说服办案人员，而我只能和他们对抗，迫使他们离开？我说的“对话”，前提是办案人员“讲道理”，而“对抗”的前提是办案人员“不讲道理”。如果“合理”的对话可以完成防御任务，谁愿意“不合理”地战斗？我们尊重办案人员，让他们愿意跟我们“讲道理”，我们的技防就成功了一半。越是知名律师，越应该对基层办案人员客气。要知道我们是找人做事，不是吵架。

律师的法律意见书不仅是律师说服办案机关的文书，也是律师自身素质尤其是法律素质、文学素质乃至商务礼仪的集中体现。让办案机关愿意看我们的法律意见书，让他们发现原律师的法律意见书客观上是在帮助他们更好地办案，律师本身也会得到尊重。

律师本质上也是“文人”，不能“以文会友”，而要“以文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