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汉律师事务所可靠吗(“小黄帽工程”被指借公益敛财 企业回应：保证金不是善款 怎能随意转捐)

每经记者胡建实习记者张怀水

近日，教育部等三部委相继发布声明，退出由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以下简称“工委”)牵头的全国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活动。

8月1日晚，关公委发表声明，完全同意三部委退出全国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活动，并强调有人以全国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活动办公室名义与社会公司签订合作协议，收取相关费用，引发民事纠纷。

2011年8月，教育部、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和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联合发出通知，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加强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活动。

针对三部委的退出，有业内人士表示，很可能与全国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办公室(以下简称“安教办”)近年来面临的押金纠纷有关。

7月25日，商报记者致电安全教育办公室。一位自称是安全教育办公室员工的张姓工作人员表示:“安全教育办公室与第三方企业或单位合作，在多个省份开展了‘小黄帽项目’和‘校车项目’，主要以企业捐款的形式筹集资金，用于交通安全教育和宣传活动。”

2013年11月，山东一家名为泰山知止文化有限公司的民营企业将安教办诉至济南中院，要求其退还300万元保证金并胜诉。然而两年后，却面临着官司打赢了，钱拿不回来的窘境。据称，上述款项已“捐赠”给福利基金会。

涉事公司表示，之前签订的合同中缴纳的保证金不是慈善，合同中有明确规定。怎么会转到社会福利基金会？

焦点:企业要卖“小黄帽”，支付百万赞助费。

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济南泰山志文化有限公司与全国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工作办公室合同纠纷一审民事判决书，2012年1月18日，泰山志文化有限公司签订《全国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合作协议书》，约定该公司负责山东省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工作。协议签订后，安全教育办公室收取公司慈善赞助费、安全保证金等共计300万元。

“我已经三个月没卖出帽子了”

民族商报记者随后与泰山知止文化有限公司负责人牟伟(化名)取得联系，牟伟表示:“2012年，我们与安全教育办公室签订了合同，授权泰山知止文化有限公司负责山东省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活动，但要求缴纳200万元保证金。”

“当时安全教育办公室主任张明说，这个活动是四部委发起的，合同上确实盖了四部委的公章。根据合同，200万元保证金主要用于约束企业，200万元将在企业退出后全额返还。”魏说。

公司另一位股东高某(化名)告诉记者:“据安全教育办公室相关负责人介绍，100万元的慈善赞助用于捐助山东省贫困儿童。这部分资金的支配权由泰山知止文化有限公司负责，暂时存放在安全教育办公室，合同中也有说明。”

牟伟说:“当初公司和教育办的合作主要是推广‘小黄帽’活动，但‘小黄帽项目’要想有序推进，至少保险公司和医院要联合起来。‘小黄帽’试点学校的每个学生都需要买保险。如果孩子遇到意外，保险公司可以及时介入。医院需要将每个参加“小黄帽计划”的学生的基本信息录入系统，并接入互联网。这些工作需要很多政府部门的授权和支持，我们一家民营企业根本做不到。”

“我们当时是山东省教育厅的工作站，但是交了押金之后，他们就不管了。和医院、学校、保险公司对接的过程非常艰难。甚至被一些单位质疑:部委为什么要委托一家民营企业开展工作？三个月，我们山东没发一顶帽子，这也是我们选择退出的原因。”魏说。

记者发现，安教育处与泰山智文化有限公司在2012年签订的合作协议中提到:“每套‘小黄帽’(含保险)价格为33元。根据合同规定，安全教育办公室为泰山知止文化有限公司开展本次活动提供宣传推广经费，经费标准(暂定)为收入的20%。

据当年也参与活动的一位知情人透露:“如果一个省的几百万中小学生在政府的推动下都戴上小黄帽子，收入会很可观。而且全国有30多个省，每个省的工作站还没有组建，授权还在安全教育办公室手里。这个潜在市场空非常巨大。”

“我们没想到安教办会放弃，更别说他们连押金都没退给我们。”知情人说。

“存款不是慈善”

牟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止一次提到:“当时，这个活动对我们公司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损失。只是押金，可以退。10万元赞助费的支配权属于公司。我们一个民营企业，可以借助政府力量在全省推广这个活动，可以获得很多资源和人脉。”

如今再次提及存款，魏仍是感慨万千。他说:“根据济南中院的判决，我们胜诉了，山东高院也维持了原判。但是从2014年开始，我们公司就没有收到任何赔偿，安全教育办公室也从此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济南中院的民事判决书(2013冀商241号)也有如下表述:“被告全国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办公室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第十日起，返还原告泰山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300万元并赔偿损失；被告教育部、质检总局、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承担连带还款责任。

8月2日，安全教育办公室主任张明回应媒体采访称:“安全教育办公室在与济南泰山之文化有限公司签约收取100万元赞助费后，合并其他赞助资金共计400万元，捐赠给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安全教育办公室未使用。”

魏说:“张说的400万元和我们交的钱完全是两回事。”魏认为公司给了100万的赞助费和200万的定金，与张明的400万不符。“而且押金不是慈善，这是合同里明确规定的。怎么能捐给社会福利基金会呢？”

记者在牟伟出具的合同中看到:“乙方同意向甲方支付100万元人民币保证金，以确保活动健康持续开展。乙方保证金汇至:北京郭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开户行:中国工商银行北京世纪坛支行。”

根据济南中院的民事判决书:“2012年1月18日，泰山文化有限公司向公司汇款100万元，向郭某某账户汇款100万元。2012年3月16日，泰山知止公司向国窖公司汇款100万元。”

从合同来看，北京郭淼文化有限公司似乎与教育办公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随后，记者在北京市工商局企业信息查询系统中查询到，北京郭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孙九如，公司经营范围为组织文化交流活动、体育交流活动、计算机培训等。从注册信息来看，无法判断公司与教育处的关系。

著名教育学者熊丙奇说:“教育专项资金应该有专门的账户，教育部在这方面有相关规定。把中小学生交通安全教育宣传的钱汇到个人账户或者第三方公司账户肯定是不规范的。”

对此，安全教育办公室主任张明8月2日回应:“安全教育办公室不是独立法人，没有自己的账户，由北京郭淼公司代收。”

公开问题:小黄帽项目能募集到资金吗？

2012年9月3日，安全教育办公室发布了《致家长的一封信》，详细介绍了“小黄帽项目”的性质和实施过程。

根据信的原文表述:“本次活动为公益安全教育活动，内容包括新的反光小黄帽、学生信息卡、一年交通安全意外险，以及相关活动。普通家庭承担部分费用33元(保险费)。对贫困家庭学生、革命烈士子女、孤儿，教育办将组织社会爱心力量免费赠送。”

记者随后咨询了北京国汉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女士。对方表示:“公益活动是从法律层面定义的，即在活动实施的各个环节，不得向当事人收取任何费用。33元中普通家庭承担部分费用的规定，显然不符合公益活动的定义。”

“小黄帽计划”从何而来？既然是公益活动，收取学生保险费是否合理？

对此，安教办工作人员张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一定要整合社会资源。第一，要有一些社会爱心力量来捐助，所以会去一些机构和企业募捐。但是，任何活动都需要资金，完全依靠慈善捐款是不现实的。活动周期比较长，只有筹集到资金后，才能开展下一次活动。”

“我们有许多筹集资金的方法。比如教育办会拿出一些方案，然后找企业合作。当然也有一些对企业的奖励，比如软广告，对企业的宣传。”张姓工作人员说。

著名教育学者、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在接受《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学校开展公益活动，一定要保证在活动推广过程中不向学生收取任何费用。学生保险的出发点是降低意外成本。在事先明确告知的情况下，让学生和家长自由选择，我认为并不违背公益原则。”

“既然是公益行为，就不应该有等价交换。利用企业捐赠确实是一种筹集资金的方式，但不能成为唯一的资金来源。否则很容易把公益活动变成商业活动，甚至利益输送。”熊丙奇说。

根据该委员会的回应，已于2014年7月停止全国中小学生安全教育活动。当然，被叫停的项目还包括“小黄帽项目”，遗留问题仍在处理中。

记者还发现，三部委的撤稿声明均提到:“有人以安全教育办公室名义收取相关费用，从事营利活动，产生民事纠纷。上述行为违反公益原则，所签订的协议无效。”

专家呼吁:社会组织应与政府脱钩。

从安全教育办公室的性质来看，虽然是部委联合设立的办公室，但不具备独立法人资格，也不具备独立承担法律责任的资格。

一些专家认为，安全教育办公室在性质上类似于附属于政府机构的协会或社团，它不是一个独立的法律实体。这些机构打着政府的旗号在当地硬推的现象时有发生。

“要解决政府、市场和社会边界模糊的问题，就是要让社会组织和协会尽快与政府脱钩。”行政学院教授朱说:“过去，一些附属于政府部门的协会和社会组织成为腐败的根源。这些协会和社会团体打着政府的旗号，通过收费、认证、培训，到处敛财。现在的改革就是要废除政府和社会组织的这种关系，消除腐败滋生的土壤。”

《全国商报》记者梳理发现，2015年7月10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行业协会商会与行政机关脱钩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方案)，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

方案明确提到:“取消行政机关(含下属单位)与行业协会、商会的主办、主管、联系和隶属关系。行业协会、商会直接登记，依法独立运作。行政机关根据职能为行业协会、商会提供服务，并依法进行监督。”

泰山智文化有限公司负责人牟伟在接受采访时也提到:“据安全教育办主任张明介绍，安全教育办不具备法人资格，也没有自己的单位账户，所以向个人和第三方公司缴纳保证金。我们当时也有疑惑。但看到四部委的文件和部委的公章后，我们的疑虑就消除了。”

截至记者发稿时，保教办官网在主管单位一栏仍有教育部、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公安部、海关总署和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