徇私枉法(大明奇案：谁才是“凶手”？一桩民间私仇引发的政治斗争)

01

有些案件之所以能轰动，并不是案件本身有多么离奇曲折，因为真相是什么往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的人希望它是什么。

在嘉靖初年，有这样一个大案叫做“李案”。

这个案子一开始真的是个鸡毛蒜皮的民事案件。

陕西省溆沟县人梁雪报案说，当地一个名叫张茵的富商被法院通缉。

说的真名是李·，曾参加过陕西起义。经过流放和逃亡，他改名为吴立。他逃到陕西从事传教活动，煽动叛乱。失败后，他再次逃跑，然后改名为张茵，失去了户籍。

由于吴立确实是政府通缉的要犯，陕西省政府不敢怠慢，立即立案侦查。

查这个的时候发现真的太难查了。

因为，梁雪提供的线索都是听得见的，伴随着一些自己的推测，它们不是有形的证据。连也说不清楚这个名字是“福”还是“大”。

如果要证明就是在逃的通缉犯和李，就得查户籍，调当年的档案，联系陕西方面协助。

在古代，没有身份证，没有相机，没有DNA比对，想要隐姓埋名，很容易隐藏身份。

而且李和的案子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相关证人都变了，没人能指认。

负责此案的陕西省法官李钰查了一年多，但一无所获。

相反，关于梁雪的信息很容易核实。他欠张茵很多钱，所以他们有私人恩怨。

此外，梁雪在报告时，还说聚众谋反，准备让女婿卫青(晋的管事)领兵夺取的阵地。

简直是胡说八道。太可笑了！

相比之下，梁雪显然更像是一个诬告。

总之，李钰不想在这个老案子上浪费太多心思，所以他认定梁雪是被诬告的。

本来这个案子应该悄悄了结，但是山西省发了弹劾函给御史马陆，把案子推到了北京。

02

马谡弹劾武定侯国勋。

此前，张茵家族与武定侯府一直有一些往来。在调查期间，张茵的儿子向郭勋提出要求，郭勋同意在陕西官场打招呼，帮助张茵解决这场官司。

在官场上，互相求助，互相关照是常事，属于人人皆知的秘密。没有人会拿出来，但是我遇到一个不买的主。

郭勋的委托函到了山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马陆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案子。他下意识地认为，郭勋写了一封信，委托一个没有实证的案子。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于是，马谡写了一封弹劾信，和郭勋的求救信一起递了上去。

哭了，引起政府和人民的重视。

一些官员马上跟着马陆质问，指责郭勋鼎明知真相，还收受贿赂做担保；

一些审查人员直接写信给马陆，对他的行为表示高度赞扬和支持。

明朝的官员有“风闻事”的权力。说白了就是捕风捉影，随意咬人，不用为自己的话负责。

在这种情况下，官方的话大多夹杂着自私的好恶和派系斗争，以至于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郭迅这次的“咬”属于派系斗争。

郭勋是明朝开国功臣武定侯国盈的第五孙，能文能武。在史书中评价他，说“他很聪明，和书史有很大关系”。

由于郭勋善用兵，军事功勋卓著，在朝廷中备受推崇。嘉靖皇帝登基后，郭勋做了太保、太傅太子，一直主导着朝廷的兵权。

后来在大典辩论中，郭勋坚定地支持嘉靖，帮助嘉靖武力镇压了左舜门事件中反对大典的文官，赢得了嘉靖的信任。

所以，虽然立国之初，武定侯府三代后裔都嫁入皇族，既是朝臣又是官员，但论到在朝廷的地位和权力，郭勋这一代是巅峰。

眼下，大典虽已过去两年，但反对大典的势力将不敢再挑战皇帝的权威，反而与大典之学郭勋势不两立。

本案的出现，反对派正好借此机会大做文章，制造舆论攻击郭迅。

按照程序，此案涉及朝廷官员，嘉靖特意命山西巡抚会同地方三司对此案进行审查。

03

山西巡抚蒋超接到旨意后立即行动，御史马陆之旅也参与其中。

五个月后，找到了三个关键证人。

证人1:韩良祥，供认认识李的侄子李俊三，李俊三亲口告诉他就是李；

证人2:李景全，供述曾与李同监，可以辨认；

证人3:陕西省政府提供的证人史文举供认见过吴立。当政府要求张茵和十几个随从站在一起时，史文举立即认出了他。

然而，同时也发现了一些矛盾的证据。

比如我查黄皮书，发现和李的年龄不符；的妻子和李的妻子的姓氏也不相符；张茵和吴立的生活轨迹也不太匹配。

正常情况下，如果证据链没有闭合，我们是不能草率决定的，但蒋超等人却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无视。毕竟有三个证人指认，铁证如山。这些细节可能年代久远，记录有误。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再审期间，朝野舆论持续发酵。许多官员已经认定是和李，并一再敦促和郭勋受到严惩。

受此影响，再审官员有失偏颇。

一般人心里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时，只会相信与先入为主的想法一致的东西。

因此，重审官员最终认定、、与李是同一人，并以叛国罪判处死刑。

卷宗呈至都察院，都察院审查后无异议。至于要不要追究郭勋的明知故犯，皇上得说话。

但是，很明显嘉靖并不想深究。

不管郭勋是不是真的知情，最多也就是小亏。比起郭迅的信用能力，不值一提。嘉靖肯定是偏向郭勋的，所以只是一个解释。

然而，反对派的官员以及受公众舆论影响的朝臣强烈反对。他们声讨郭迅这么久。现在案件已经查实，必须严惩郭迅，平息民愤！

于是，他们立即联合起来，对郭勋发起了轰炸式的弹劾，他们要杀死郭云。

一起民间举报案正式升级为派系攻防战。

04

仍然是军官冲在最前面。

军人刘启带头弹劾事情，认为郭勋“十恶不赦，何罪之有”；后来钟诚、王珂、沈晗指责郭迅“交通反贼”；

几天后，山西道御史高士魁等21人直接认定郭勋是反党分子，“郭勋没有反党的借口”。

面对滔天的舆论，郭迅强烈感受到了反对派的“杀戮之心”。他不能等死，赶紧求助于礼学的战友张聪和桂萼。

这时候的嘉靖皇帝已经烦得要死了。以郭勋在他心中的地位，嘉靖不可能无视郭勋，面对接二连三的弹劾，只能用拖延战术帮郭勋“擦屁股”。

但嘉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礼议派反对派对礼议派的报复。经过张聪和桂萼的提醒，再联想到这几天的弹劾和夸大其词，让嘉靖皇帝的眼睛渐渐瞪了起来。

另一方面，反对派官员看到形势一片大好，趁热打铁，再下一本书。这次联演更是离谱:郭勋全副武装，以后不造反是必然的！

打狗还真不容易。

到这时候，嘉靖皇帝坐不住了:这些酸腐的儒生，好像要杀郭勋。不知道这个案子是不是完全是个阴谋！

嘉靖皇帝决定将所有卷宗和证人转移到北京，进行新的合审。他一定是相信了郭勋！

05

大明联审一般由司法部牵头，都察院、大理寺、锦衣卫镇书记参与。情节严重的，扩大到九卿、五服、科德官员参与。

目前司法部最大的领导——司法部部长严义寿，自然落在他身上。

凭着多年的官场经验，闫一手深知这不是个好差事。

他一方面是个多疑的皇帝，一方面又是个愤怒的朝臣。他的主观意愿是两头不得罪。

嘉靖六年，二月二十二日，正式开始。

第一次联合听证只是走个形式，因为陕西省的证人还没到北京，其他证人各说各的，不赘述。闫一手主张二审在证人到庭后慎重进行。

其实严义守在嘉靖心里是不好的，因为在仪式上严义守是反对的，合审的时候很难保证他不偏。

为了保证联审的公正性，嘉靖决定在午门举行联审，并且把联审的规格拉到了最高级别，九卿、五服、道观都给了我一个听证。

这样真的有效，逆转从二审开始。

06

也许这么大的阵势太吓人了，普通人哪里见过这么多官员，一个关键证人二审翻供了。

这份供状是的妹夫写的。给自己的妹夫李打了个电话，但乌龙球的却不是！

这里是山西再审漏掉的洞。前面提到的证据矛盾:之妻与李之妻的姓氏不符。

并不是姓氏完全不匹配。从一开始就是分裂。

在接下来的三次庭审中，闫宜寿主要查询了原原告梁雪举报的内容，发现梁雪提供的信息基本都是捏造的。

同时，陕西证人史文举的证词也存在漏洞。

史文举提供的吴立时间线与案件进展时间线不符，不能证明史文举提到的吴立与造反的吴立是同一人。

诚然，最后一个疑点还没有解决，新的疑点又出现了。

这么多的疑点已经基本让嘉靖确信，这个案子是用来陷害郭勋的，所以他要求所有的证词必须吻合紧密，不能有任何瑕疵。

此时，审判长闫一手压力很大。他还是不想两头得罪。他在第四次审判时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一方面，还有其他证人，、和李仍被认定为同一人。另一方面，由于张茵谋反的证据不足，罪行可以减轻到较低的程度，但张茵只被判煽动和蛊惑罪。

这不仅维持了原判，也消除了郭勋可能是知情谋反的嫌疑。

但是闫一手觉得很简单。嘉靖根本不接受这种模糊的解决方案。他决心揭露这个被陷害的阴谋。

由于对山西的案子不了解，把山西的办案官员全部叫到北京盘问。

无论严义寿怎么解释、和李是同一个人，嘉靖都不听。他还明确斥责严以寿等人:“不查不治，就是带罪做事，再问总会好的。”

说到这个份上，闫一手等官员还是不明白。如果这个案子不能让皇帝满意，那么他们就会跑路。

所以第五次庭审，山西办案官员进京，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判决结论。最早弹劾郭勋的马谡也承认自己失职，连来自陕西的证人史文举都说自己认错了。

最后，法庭判定一切都是假的，张茵无罪。

这个结果并不能平息嘉靖皇帝的怒火。嘉靖皇帝决定六审！

07

六审审判官全部更换，礼部右侍郎桂娥担任审判长。他想调查的是原审的官员是否故意诬陷犯罪。

这个很好看。原本坐在班里的审判长闫一手等人成了阶下囚，和罪犯一起受审。

指认张茵的三名关键证人也供认:

韩良说，他是受一个叫胡真的山西布政司的唆使去做假证的。他可不知道就是李。

李井泉的说法更是荒谬。他说他根本不叫李井泉，只是因为他知道李井泉的事，胡震逼他做假证。

史文举说，他犯错的原因是服从陕西政府的命令。现在山西政府已经认定了，附和山西的话就可以了。

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轮到嘉靖挑战了。

山西审官是故意陷害，严义寿等联审官是假问询，都是死罪不赦。

但嘉靖觉得故意诬陷朝廷官员实在可恶，尤其是那个按时宇马陆出巡的，是初犯，得死。

其实马陆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审查官，和北京的反对派联系不大。弹劾郭勋只是受了当时政治氛围的影响。

几经劝说，嘉靖皇帝才勉强同意改判马陆发配广西充军，不可饶恕。山西案官被判发配偏远卫生站充军，获赦。

对于来京联审的官员来说，他们在大典期间的态度和行为都有前科，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闫一手抢了饭碗，进了监狱，最后被家里辞退，但终身不用；

寺许受到的惩罚最为严厉，因为他不仅在大典上反对，还参与了左舜门的哭谏，最后被发配辽阳。

至此，这起审理了三年多的案件终于告一段落。

08

不过，不用担心，这个案子几年后还是翻案了！

到了二年，右都御史庞又提起李的案子。

他说，嘉靖四十五年，四川抓获一个叫蔡的犯人，蔡交代，他的师傅叫李彤，是的孙子。

李彤给出的祖先名字与吴立家族成员相匹配，因此认定吴立家族“是汉奸，并无可疑之处”。

当时，很多人看了庞的陈述后，一致认为“监狱开始亮了”！

那么阴是不是只凭李彤的口供？恐怕我们不能这么匆忙下结论。毕竟，李的案子当年是众所周知的，李彤知道几个名字也就不足为奇了。

之所以时隔如此之久又重提此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嘉靖已经去世，而《徐阶录》又下大力气纠正了前朝的弊政，为大典而下狱的官员又会被起用，自然会为大典相关的案件平反。

可见案件的真相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当年的马陆早已死于流放，根本无人问津。

至于和、李是不是同一个人，只有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