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荣枝案关键证据(劳荣枝一审被判死刑，检察官披露案件关键证据细节)

资料来源:最高人民检察院

老容止一审被判死刑

——检方披露老容止案关键证据细节。

9月9日，老容止案的庭审现场。

四个城市，六个家庭，七条生命，二十多年的逃亡，都与老容止的一生有关。

2021年9月9日上午，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被告人老故意杀人、抢劫、绑架一案进行一审公开宣判。被告人老容止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绑架罪。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法律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2020年冬至，老容止案在南昌中院开庭审理。当公诉人当庭宣读公诉意见时，坐在民事诉讼原告席上的被害人陆某的妻子一直在抹眼泪。9个多月后，她等来了法院的判决。真相是什么？记者采访了检察官，了解了案件的更多细节。

劳智案判决书封面

提前介入并引导调查，找到唯一幸存的受害者，获取关键证据

上世纪末，老容止和男友法子英在江西南昌、浙江温州、江苏常州、安徽合肥等地实施暴力犯罪。由于手段残忍，后果特别严重，震惊全国。1999年12月，法子英因故意杀人、绑架、抢劫被执行死刑，而老容止一直隐姓埋名，潜逃在外。

2019年11月28日，被公安机关网上通缉23年的老容止落网，再次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从案件发生到老容止被判刑，二十多年过去了。对于办案检察官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长。当年的侦查理念、侦查手段、证据要求都与今天不同。此外，案件和证据种类非常复杂，难以查清事实。

该案涉及老容止、法子英在江西省南昌市、浙江省温州市、江苏省常州市、安徽省合肥市共同实施的故意杀人、绑架、抢劫四项犯罪事实。其中，江苏省常州市的犯罪事实是检察机关在介入侦查取证阶段发现的，未经原侦查机关认定的犯罪事实。刘，这个事实的受害者，也是一系列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作为亲历此案的被害人，刘是关键证人。

2019年12月12日，南昌市检察院提前介入此案。据负责此案的检察官介绍，常州案的事实之前一直没有确认，因为当时没有找到受害人，证据不足，没有移送起诉。

“另外三起案件的受害者都已经死亡。常州这起案件的受害者有没有可能没死？”在调查过程中，检察官提出了新的调查方向。按照这个思路，公安机关找到了当年常州案的被害人刘。

“他们之间很有默契，绑我的时候也没怎么交流。”根据刘的陈述，老将四肢牢牢地绑在扶手椅上。时隔20多年，刘的肩膀上依然留有电线留下的疤痕。

“我听到办公桌旁的女士(老容止)对持刀男子说，‘我要从他妻子那里拿钱。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没回来，你可以杀了他自己跑。拿刀的人说:“好吧。”他们对这些事情沟通的过程，就是一个相互协商的过程。“这是老容止和法紫英的第三次犯罪。唯一幸存者刘的陈述证明，他们的犯罪有一个固定的模式，即老以虚假身份“坐在舞台上”寻找有钱的犯罪对象，两人共同实施抢劫或绑架，每起犯罪均由两人实施，两人共同选择犯罪地点和犯罪对象，四起犯罪均如此。

自行补充侦查，还原案件真相

在合肥案的最后一个犯罪事实中，为了迫使被害人尹某就范，法子英将无辜的第三者陆某残忍杀害，两人胁迫尹某写下遗书，让其家属配合。

在审查起诉期间，公诉人在调阅该院法子英案的案卷材料时，发现尹手写的纸条可能是他人所写，怀疑是老所为。公安机关提出补充侦查鉴定笔迹后，公安机关技术侦查人员得出结论:笔迹为一人所写，可能受心态等影响。，略有不同。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办案组进行了自补侦查，并将证据交由江西省检察院技术处进行笔迹鉴定。江西省检察院文书检验鉴定人告诉记者，他们组织全省检察机关鉴定力量对笔迹进行检验，并向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文书检验系专家咨询。通过特征比对，他们一致认为，送检的纸条笔迹与公安机关查获的老容止笔记本上的笔迹、老容止案发后书写的实验样本笔迹为同一人所写。

在随后的讯问和审讯中，老容止承认自己添加了“他的同伙一定会让我比刚才那个人死得更快”等威胁性话语。

“这证明老容止主观上是恶性的。”检察官说。

办案期间，检察官来到合肥案发现场。经侦查发现，案发现场的房间很小，老所在的卧室与陆被害的厨房之间的距离只有3.1米，而老则辩称自己当时并不知情。“在这个距离内，老容止应该对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人身检查增加了检察官内心的确信。

关于是否涉嫌故意杀人？法庭上的供词

庭审中，老容止承认了抢劫、绑架的部分犯罪事实，但当庭供认了故意杀人的部分犯罪事实，辩称自己并不知情。

在四项犯罪事实中，老容止对被害人的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庭审的焦点更集中在最后一个合肥案上。事实上，因为法子英是在这里被抓的，那么是谁杀害了本案的被害人尹某呢？这也是广大市民关心的问题。根据办案检察官的说法，记者整理了一份时间表:

英国人供述，7月23日上午，他离开出租屋时，将尹交给老看管，并交代如果12点前不返回，老就要杀死尹。该供述与尹笔记记载的日期、时间一致，与相关证人的证言一致。

7月23日11时30分，法子英被抓获。

7月28日，公安机关在法子英和老的出租屋内发现了尹和陆的尸体。

鉴定显示，尹死亡时间为7月24日左右。

老容止辩称，他是22日晚离开出租屋的。这与案件中的证据相矛盾。

另外，在法子英与律师的会见笔录中，他问律师合肥死了多少人。律师告诉法紫英说死了两个人，问法紫英:“是你杀了尹吗？”回避这个问题的方式，表示不想说。负责此案的检察官的分析表明，当时法子英并不确切知道尹是否已经死亡。

在讯问阶段，针对公诉人提出的是谁杀了尹的问题，老当庭向法庭坦白:“要么是向英的方式，要么是我的方式，只有我们两个人配合，没有第三个人犯罪。”

事实上，老容止通过杀人直接威胁被绑架者。在法子英带给被害人尹的妻子的纸条上，老亲笔加上了带有死亡威胁的内容，如“他的同伙一定会让我比刚才那个人死得更快”。

本案证据表明，老具有杀害尹的动机、时间和空条件。

9月9日，江西省南昌市检察院派员出庭支持公诉。

检察机关认为，老容止对7名被害人的死亡结果持放任的主观态度。从老容止和法子英四次作案的行为来看，他们在一系列案件中相互勾结。从控制、威胁被害人的手段来看，两人共同配合，对被害人的威胁是用刀捆绑，直接以生命相威胁；从老容止的辩护来看，实际上涉及到被害人的死亡，他的辩护与其他证据尤其是客观证据相矛盾，是不合理的。同时，他们共同占有和支配犯罪所得的财物，并在一起奔波了三年，共同生活，靠挥霍犯罪所得为生。劳志、法子英共同实施系列犯罪，均为主犯。

被别人胁迫？老志承认自己有机会逃脱

“20年来我一直害怕面对黑暗的生活，我非常害怕。我拿着毕业证去找工作，他不让我去上班。我真的没有杀人的意图。我也是受害者，长期遭受身体和心理的折磨。”老志极力解释自己是被法英胁迫参与犯罪的，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但结合老容止在侦查机关的多次供述和她在法庭上的供述，她被胁迫的辩护逻辑充满矛盾。这些都是公诉人在法庭上指出的:

一方面，老志说法子英不人道，对她严刑拷打；另一方面，他说子英接送她上下班，家里洗衣做饭都是法子英做的，她不会做饭。

一方面说子英暴力攻击亲近的人，另一方面说子英强迫自己走上舞台；

他一方面说自己在作案过程中不懂得杀人，甚至在作案后打电话给法子英保护自己让自己先走，另一方面又说自己和家人受到法子英死亡的威胁；

他一方面声称自己是受害者，希望法子英早点被抓。另一方面，在与法子英共同生活三年的过程中，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制止犯罪。被抓后，法子英没有及时自首澄清事实。相反，他隐姓埋名四处逃亡。

“我撒了很多谎。我想诚实，做一个好人。我想赎罪。我懒得做这些事。我看不起用不正当手段挣钱的群体。”庭审中，老支多次提到自己有很多工作机会，有赚钱的能力，说自己不屑用抢劫来的钱。事实上，每次抢钱都是她先走，和法子英一起，用犯罪所得为生。合肥的事后，她去重庆找法子英。据老容止供述，重庆被他们视为“大本营”，不会在重庆作案。

客观上，许多证人的证言和被害人刘的陈述证明老与法子英是情人关系。刘表示，两人在作案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相互商量，并不觉得老是被胁迫的。

日常生活中，老容止在娱乐场所工作，行动自由。每次他们抢劫财物，老容止都先拿走，这使得法子英很难亲自控制他。特别是寻找、引诱被害人的行为，是老容止主动提供信息，主动与被害人交往，主动取得被害人的信任，这是通过胁迫他人所不能达到的。

“你有机会逃脱吗？”在法庭上，公诉人和民事诉讼原告律师都曾经问过老容止，她的回答是肯定的:“是的。”

在与法子英作案的三年时间里，老容止有无数次逃脱的机会，但她还是继续与法子英合作，一次又一次作案。

因此，承办此案的检察官认为，老容止作为一个心智正常、行动自由、经济独立的成年人，无论是从事实和证据上，还是从常理上，都不能以所谓的胁迫作案的借口自圆其说。劳智不构成共犯，是共犯。他和法子英有着相同的校长职位。

逃亡23年，老容止的双重生活

9月9日，公诉人席上审理老案。

公诉意见用了四个极端来形容此案:犯罪手段极其残忍，犯罪后果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极其巨大，主观恶性极其深重。公诉人指出，每一个犯罪现场都令人发指，极其残忍的作案手段完全突破了人性的底线。

7名被害人的死亡，不仅摧毁了几个家庭，也给被害人亲属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被害人熊某的母亲因不堪忍受儿子一家三口惨死，在案发当年去世；被害人张的姐姐独自一人赡养、照顾瘫痪在床的父母十余年；被害人卢某的妻子是农村妇女，没有经济来源，失去了家庭唯一的“顶梁柱”，独自抚养三个年幼的孩子...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由于老容止等人的犯罪行为，笼罩在许多受害者家庭头上的巨大阴影仍然无法消除。

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老容止，出生在江西省九江市石化系统的一个普通家庭。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受到父母、兄弟姐妹的宠爱，受过良好的教育。中专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当地一所小学教书。如果她脚踏实地地工作，她可能会有一个稳定和幸福的生活。

“无论我走到哪里，人们都认为我是一个知识女性。”“我很热爱生活，热爱生活的人都是积极向上的。”“我这辈子没跟谁吵过架，对谁都好。”这是老容止对自己的描述。然而，人生观、价值观的严重扭曲，法律和人性底线的丧失，使她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给她带来的是一个毁了的人生。该案无疑是受害者及其家庭的一大悲剧，也是老容止生活和家庭的一大悲剧。

被通缉后，老容止隐姓埋名，逃避侦查，用多个假身份逃亡多地，最后定居福建厦门。在厦门，老容止成了“雪莉”和酒吧海报上的那个女孩。她似乎在盛宴中过着“正常”的生活。

对于被害人陆某家属提出的130余万元民事赔偿，老表示愿意积极赔偿，但自己只有3万多元存款。检察机关认为，老容止虽表示自愿认罪悔罪，但实际上并未如实全面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拒不承认自己有杀人故意，依法不能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

法院认为，被告人老容止等人故意非法剥夺被害人的生命，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以暴力、威胁方法抢劫被害人财物，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被害人，已构成绑架罪。劳志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是主犯。根据他参与的所有罪行，他应该受到惩罚。老志归案后如实供述了在常州被绑架的事实，属于坦白。劳智故意杀了五个人；抢劫致一人死亡，抢劫数额巨大，有入室盗窃情节；绑架致一人死亡，索要赎金7万余元。犯罪情节特别恶劣，手段特别残忍，主观恶性极深，人身危险性和社会危害性极大，后果和罪行极其严重，应当依法惩处。虽有坦白情节，但不足以从轻处罚。劳志犯数罪，依法应予惩处。

所有杀人的行为都没有正当的理由。老容止归案受审，一审判决尘埃落定。老容止向法院提起上诉。这个案件的诉讼过程，也是中国法治建设过程中的一个剪影。我们相信，犯罪的真相可能会被掩盖一段时间，但不会永远消失，一切都会受到法律的公正审判。

作者:阎晶晶

视频:田昊

照片:王笑文，洪芳，刘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