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案件达到刑事案件是否不再行政处罚(「税案」为什么这个行政处罚决定被撤销？)

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

行政裁决

(2020)辽行申490号

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中华人民共和国税务局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局。地址: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金马路。

法定代表人:徐格明，该局局长。

委托代理人:张可，辽宁发达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安，辽宁发达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上诉人):大连信诺亿贸易有限公司地址: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金马路* *亿丰现代城大厦金马五金机电城* * *

法定代表人:赵，该公司经理。

申请人中华人民共和国税务局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局、被申请人大连信诺亿贸易有限公司因不服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9)辽02字第315号行政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查，现已审结。

中华人民共和国税务局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局申请再审称:1。二审判决认定再审申请人作出的行政处罚决定程序违法，没有明确的法律依据。2.二审判决认定再审申请人作出的行政处罚决定在实质上缺乏法律依据，错误。公安机关立案主体与税务机关处罚主体不一致。3.在现行法律制度下，如果广泛使用二审法院的判决规则，将对行政执法的效率和公正产生很大影响。4.在现行法律制度下，税务机关要依据有关法律作出决定，必须作出行政处罚决定。综上，二审法院以程序违法、事实上没有法律依据为由，裁定撤销涉案行政处罚决定没有法律依据，其判决错误，应予撤销。同时，如果二审判决确立的相关规则被广泛使用，将对行政执法造成严重影响。请求撤销二审判决，依法再审。

本院经审查认为[/s2/]本案争议的焦点是，在公安机关对大连鑫诺亿贸易有限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立案后作出刑事判决前，再审申请人以相同事实对被申请人作出偷税的行政处罚决定。程序合法吗？目前刑事判决已对被申请人处以罚金，直接责任人已被判处有期徒刑。重新审查申请人此前作出的罚款处罚是否有法律依据，是否应当撤销判决。

《关于加强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的意见》(中办发〔2011〕8号)第一条第三项规定，行政执法机关向公安机关移送涉嫌犯罪案件时，应当将案件材料全部移送，同时将案件移送书和有关材料目录抄送人民检察院。行政执法机关移送案件时已作出行政处罚决定的，应当将行政处罚决定书抄送公安机关和人民检察院。尚未作出行政处罚决定的，原则上应当在公安机关决定不立案或者撤销案件、人民检察院决定不起诉、人民法院作出无罪判决或者免予刑事处罚后，再决定是否给予行政处罚。根据上述规定，可以说明，涉及人身权、财产权处分的刑事程序优于行政程序。公安机关已经决定刑事立案的，在司法机关作出最终处理后，行政机关在决定是否给予行政处罚之前，原则上不得对同一违法行为给予行政处罚。

本案中，公安机关已对被申请人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犯罪行为立案，再审申请人知晓这一事实。本案中，再审申请人在未等待司法机关最终结果的情况下，先对同一违法行为作出罚款的行政处罚，属于程序违法。关于再审申请，公安机关《立案决定书》陈述了对赵个案调查的意见。结合公安机关《关于大连泰鑫商贸有限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税务处理的函》和刑事判决书内容可以看出，公安机关的立案决定是对被申请人所在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赵涉嫌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进行立案。再审申请人的这一观点不成立，我院不予采纳。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二十八条第二款“违法行为构成犯罪，人民法院处以罚款时行政机关已经对当事人处以罚款的，应当折抵相应的罚款”，而再审申请人所主张的，恰恰说明在法院处以罚款之前，行政机关可以对罚款作出行政处罚， 但它只需要在法院判处罚金时作出相应的抵销部分，因为该条规定了刑事罚金如何抵销行政罚金，但行政机关作出了决定。 《行政执法机关移送涉嫌犯罪案件规定》第十一条第三款规定“根据行政处罚法的规定，行政执法机关在向公安机关移送涉嫌犯罪案件前，已经对当事人处以罚款的，人民法院在处以罚款时，应当依法冲抵相应的罚款”，即行政机关在公安机关受理涉嫌犯罪案件前已经处以的罚款，可以依法冲抵相应的罚款。但公安机关先立案，税务机关当时没有作出处罚决定，不符合该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二十八条第二款关于抵销的规定与前述《关于加强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的意见》第一条第三款、第十一条第三款的规定不冲突，故再审申请人的这一主张于法无据，本院不予采纳。关于大连市金州区公安分局出具的函件，函件中的税务处理是否包含税务行政处罚，税务机关的行政处罚权来源于法律法规的明文规定，不受公安机关函件的约束。

事实上，最高人民法院在2008年9月19日发布的(2008)1号《关于司法机关对当事人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犯罪立案侦查后刑事判决前》，在回应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枣庄永邦橡胶有限公司诉山东省枣庄市税务局一案的请示中，税务机关也回答了同一当事人能否以相同事实偷税为由作出行政处罚的问题，明确回答了上述问题。第二条规定，税务机关发现涉嫌犯罪并移送公安机关刑事侦查后，对同一违法行为不再作出行为处罚和训诫处罚以外的行政处罚。刑事被告人构成涉税犯罪，被判处人身、财产处罚后，税务机关不应给予罚款的行政处罚。第三条规定，当事人的行为不构成犯罪的，公安机关应当将案件退回税务机关，税务机关可以依法追究当事人的行政违法责任。答复称，在被申请人涉案违法行为已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的情况下，申请再审人未等待司法机关最终结果，就提前对同一违法行为作出罚款的行政处罚，属于程序违法。

目前，大连市金州区人民法院以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判处被申请人罚金，并判处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赵有期徒刑。根据本批复第二条后半部分和第三条规定，税务机关不得对被申请人处以罚款，故申请人涉案行政罚款再审决定在实质上也缺乏法律依据，应依法予以撤销。关于再审申请人山东枣庄案与本案的不同看法，无论是税务机关立案后将案件线索移送公安机关，还是公安机关立案后将案件线索移送税务机关，两个案件的重点是相同的，即税务机关在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后对同一违法行为实施行政处罚。因此，山东枣庄案判决的主要目的是“税务机关发现涉嫌犯罪并移送公安机关进行刑事侦查后，不再对同一违法行为进行行为处罚和训诫处罚”行政执法机关将案件移送公安机关侦查后对涉嫌偷税的当事人立案，并作出罚款的行政处罚决定， 其行政程序违法，缺乏法律依据，应依法予以撤销”，对本案具有借鉴意义。 至于再审申请人主张的刑事罚款数额低于行政罚款数额，会削弱对违法行为的打击力度的观点。刑事处罚是对当事人违法行为最严厉的制裁。除了罚款，可能还有限制人身自由。不能简单的根据罚款金额来衡量处罚是否对等。这也是法律规定行政机关不得以行政处罚代替刑事处罚的立法目的。

综上所述，中华人民共和国税务局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局作出的税务行政处罚决定的再审程序违法，缺乏法律依据。被二审法院撤销没有错。

再审申请人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九十一条规定的。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的解释》第一百一十六条第二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中华人民共和国税务总局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局的再审申请。

审判长刘绍芳

严劲松法官

李锐法官

2002年9月15日

书记员栾静

[梁晶晶的评论]

税务机关开出的行政处罚为什么要撤销？因为程序不合法。根据(2008)1号文的规定，税务机关在作出行政处罚决定时，应特别注意以下三点:

1.发现涉嫌犯罪并移送公安机关刑事侦查后，税务机关不再对同一违法行为实施行为处罚、训诫处罚以外的行政处罚。

2.刑事被告人构成涉税犯罪，被判处人身、财产处罚后，税务机关不应给予罚款的行政处罚。

3.当事人的行为不构成犯罪的，应当由公安机关将案件退回税务机关，税务机关可以依法追究当事人的行政违法责任。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有两个地方税务机关特别容易出错:

1.如果税务机关的检查对象是单位，而刑事处罚的被告是个人，从税务机关的角度来看，这是两个主体，对单位作出行政处罚的决定不应受个人刑事处罚的限制，但从最高法的批复和本案来看，情况并非如此。

2.对于因接受虚假发票而造成的偷税行为，税务机关根据《行政处罚法》第二十九条的规定，“同一违法行为违反数个法律法规，应当处以罚款的，按照罚款数额较高的规定处罚。”决定按偷税处罚，但以虚开发票涉嫌犯罪移送公安机关。这个时候可以处罚吗？很多税务人员会认为是可以的，但是从这个案例来看，也是无法进行行政处罚的。

—结束—

来源:中国裁判文书网；梁晶晶纳税月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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