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上殴打的认定(路人拉架被伤，参与殴打如何定性处理)

【基本案情】2020年6月10日下午，王某与同村村民刘某因琐事发生口角，导致殴打。刘把王压在身下，两人对着对方的头部和面部拳打脚踢。路过的见状，拉着刘的肩膀想把他们分开。未果后被刘咬伤，一气之下将刘推倒在地。此时王骑在刘身上，对刘的头面部拳打脚踢。其间，孙某踢刘某的头面部，王某踢刘某的头面部两次，随后双方被拉开。经鉴定，刘胸部损伤构成轻伤一级，头面部损伤构成轻伤二级。2020年8月，公安机关将王涉嫌故意伤害罪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9月，孙谋因故意伤害罪被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审查起诉期间，退回补充侦查1次，未发现新的证据。

本案中，王某已被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刑事责任，但对孙某的行为如何定性，存在三种不同意见。

【不同意】第一种意见认为孙的主观目的是牵线搭桥。虽然存在殴打刘某的行为，但由于刘某咬人是其本能的反击，不能评价为伤害行为，主观上不存在伤害刘某的故意。另外，孙某与王某事前并无共谋，不能认定孙某是王某故意伤害罪的从犯。孙某没有伤害或加害的故意，故孙某的行为不构成犯罪。

第二种意见认为，虽然是先动手，但后来主动打了刘的头和脸。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王联手害刘。主观上存在故意伤害，客观上存在伤害的帮助行为。即使刘的受伤不是其直接造成的，也应对受伤后果负责。孙某作为典型的与王的片面共同犯罪，应当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第三种意见认为，虽然在推搡过程中主动殴打了刘，但与王某是否事先合谋故意伤害，刘头部、面部伤情形成的时间和原因，以及是否明知王某故意伤害刘，仍帮助殴打刘，现有证据无法查证，且该案只核对了一次，没有补充新的证据，全案证据尚未达到准确、充分的标准。根据“存疑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则，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存疑不应起诉。

[点评]笔者赞同第三种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孙的行为可以分三个阶段来评价。在第一阶段，刘骑在王的身上，他们互相猛击对方的头部和面部。路过的孙拉着刘的肩膀想把他们分开。在此过程中，孙的主观目的是拉架子。客观上，他只是拉着刘的肩和肘去推他的脖子。这种行为在法律上不能评价为加害行为。因此，现阶段孙没有危害的故意或行为，不需要进行刑法评价。

第二阶段，刘咬了孙的手指，孙一怒之下将刘推倒在地。在此过程中，刘咬了孙的手指，对孙来说是一种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此时，孙某的人身权面临眼前的危险，孙某出于本能作出反应，其主观目的是自卫，并非故意伤害。虽然客观上存在将刘推倒在地的行为，但未直接造成刘受伤。按照社会经验的一般规律，人被咬后推推搡搡是正常的应激反应，更何况是为了扯皮而被咬，所以这种行为在法律上不能评价为伤害行为。

需要注意的是，孙某被咬伤后，是具有与王某共同伤害刘某的犯罪故意，还是从一开始就持有共同伤害刘某的故意，从而构成故意伤害罪的片面共犯，根据全案证据无法确认，故不能认定孙某推倒刘某是王某故意伤害刘某的片面帮助行为。

第三阶段，王骑在刘身上对其头面部拳打脚踢时，孙对刘的头面部踢了一脚。在此过程中，孙某主观上应明知王某是故意伤害刘某，仍用脚踢刘某的头面部，两人的行为共同对刘某造成伤害。但不能因为此时存在共同危害的客观行为，就认定为片面共犯。此时孙主观上是想帮王共同加害刘还是为自己泄愤？现有证据无法证明。刘头面部的损伤是在这一阶段形成的还是在第一阶段形成的，是孙拳打脚踢所致还是王拳打脚踢所致，现有证据无法证实。

需要注意的是，孙某踢人行为与刘某头面部受伤是否存在身体上的因果关系，该行为是否对王某的心理有帮助，现有证据无法确认。

综上，现有证据不能证明孙谋与王某事先有故意伤害的共谋，也不能认定孙谋从一开始就参与殴打刘谋或帮助王某殴打刘谋。如果不能排除刘谋的伤情是在孙谋参与殴打之前形成的，那么就应该涉嫌故意伤害罪，因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作者单位:江苏省沭阳县人民检察院)

来源:检察日报宋广超徐海涛钟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