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方正律师函要管吗(方正公司——合法维权还是“权利流氓”？)

在平面设计圈，总有一个绕不开的话题，那就是“方正字体侵权”，大家的目光总是聚焦在索赔金额畸高和索赔范围极广这两个问题上。就前者而言，曾出现过“成都某公司因使用微软雅荷字体差点破产”等舆论。就后者而言，也出现过无论国企、私企、大公司还是个体户涉及字体侵权，都会受到全面打击的情况。那么，方正公司到底是合法维权，还是“维权流氓”？在法律和司法实践中如何看待这一点？古法今天给大家“来一份牛排”。

古律通过裁判文书检索系统，设置如下检索条件:

当事人:北京北大方正电子有限公司(方正字体)

全文包括:字体

案由:著作权合同纠纷、著作权归属纠纷和侵权纠纷、确认不侵权纠纷。

文件类型:判决书

此外，古律还随机选取了北京汉仪尹柯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汉仪字体)作为对照，获得了96份裁判文书。手动删除三份与主题无关的裁判文书后(如被告在网站上出售涉案字体牟利等。)，获得了以下信息:

经检索，93份裁判文书中， 91份与方正公司有关， 2份与汉一公司有关。考虑到部分案件涉及二审，且一、二审案件的裁判文书均已公开，进一步筛选显示有78件，其中涉及方正公司的有77件，涉及汉一公司的有1件。

在此我想打断一下，与韩艺公司有关的案件是韩艺公司与青蛙王子(中国)日化有限公司著作权侵权纠纷案，该案于2013年由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结，韩艺公司向青蛙王子公司索赔50万元，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在判令停止侵权的基础上，支持4.8万元，相当于索赔额的9.6%。接下来都是方正公司的场景。

起诉年份以生效裁判文书的案号显示的年份为准。

从起诉的时间来看，方正公司早些年并没有密集起诉，甚至还不到一手的数量。2017年以来，方正公司提起的字体侵权案件呈快速增长趋势。2019年突破两位数后，2020年将达到45家。

从地域上看，方正公司在7个省(直辖市)提起字体侵权诉讼，其中陕西以40件遥遥领先，江苏、湖南两省达到两位数，分列二、三位，河北、北京、广东、上海也有少量案件。Xi安碑林区人民法院处理的案件最多，有31件，其次是Xi安中级人民法院(包括碑林区法院一审的上诉案件)，前段时间因“货拉拉跳楼案”而备受关注的长沙市岳麓区人民法院以10件排在第三位。

方正起诉的77起案件中，除了一起案件被全部驳回，即败诉外，所有案件均获得部分支持，也就是说“胜诉率”高达98.70%。这里有两个方面，一是停止侵权，二是赔偿损失。古法在介绍民事责任时提到，此类案件的侵权人应当承担停止侵权的民事责任，但有时并不会在法院判决结果中体现出来，因为在法院作出判决前，侵权人已经主动停止了侵权行为。所以，这里我们主要关心的是赔偿金额。

在这77起案件中，方正公司索赔总额达4.21亿元，生效裁判文书支持334万余元，仅占0.79%。但是有一个案件索赔金额特别高，我们需要排除，那就是方正公司诉暴雪公司著作权侵权纠纷案。本案中，方正公司索赔金额近4.09亿元，法院最终支持205万元，仅占0.5%。

排除这个案例后，数据就友好多了:方正公司索赔金额1178万元，生效裁判文书支持129万余元，支持比例约为10.97%。并且在的情况下，支持率最低为9%，最高为55.10%。

从金额来看，方正公司个人索赔金额从4.29万元到612万元不等，大部分为10万元及以下，占比85.71%。其中36起索赔4.9万元，11起索赔5.9万元，11起索赔10万元。法院支持金额从0.6万元到5万元不等，主要集中在1.2万元(共13起)、1.5万元(共20起)、2万元(共12起)。

在分析了相关的司法数据后，鲁谷仍然需要占用一些篇幅来回应一些关于字体的热点问题。鲁谷在此对相关问题的回应仅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对具体案例的分析和回应，仅供参考:

A1: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方正公司能回答。鲁谷在最后一部分分析的数据，全部来自法院的公开判决书。通过非诉讼途径(如法律函、律师函等)催款的数量和金额。)，以及方正公司与侵权人达成的和解以及在法院主持下达成的调解，都无法通过公开渠道进行协商。

法院判决是解决纠纷的最后途径，我们有理由相信大量的字体侵权纠纷已经通过其他之前的途径解决，所以这里呈现的数据只是冰山一角。

A2:就目前公布的裁判文书来看，没有法院对商业微软雅荷字体事件作出判决，不排除方正公司没有起诉商业微软雅荷字体的可能。

鲁谷的倾向性意见是，微软雅荷字体可以免费商用。微软雅荷作为微软为方正公司定制的字体，属于著作权法意义上的委托作品，其著作权归属本身取决于双方的合同约定——即不排除著作权属于微软公司的可能性，即使著作权仍属于方正公司，微软公司也可以继续用于特定目的。而微软公司将微软雅黑字体嵌入Windows系统，这是Windows7等操作系统的默认字体。没有任何权利保留，可以理解为存在“赠送”用户免费使用的情况。甚至很多人在使用的时候都不知道微软雅荷字体的版权是属于方正公司的——相比微软雅荷，方正小宋、方正子弟等字体名称太有辨识度了。

但在目前平面设计圈和相关行业普遍认同微软雅荷字体不能免费商业化的情况下，行为人出于商业目的使用微软雅荷字体是否构成故意侵权，这是一个新的课题。

A3:方正公司是合法维权还是“维权流氓”，其实不是著作权法的问题。从著作权法的角度来看，方正公司依法享有其创作的字体的著作权，是合法所有人，有权对侵犯其权利的行为提起诉讼

同时，鲁谷也注意到，在《著作权法》修改过程中，修正案草案(初稿)第四条规定“不得滥用权利影响作品的正常传播”，但这在随后的审议中被删除了。可以看出，立法者对此也持两种观点，但最终他们更倾向于不在著作权法中处理这个问题。如果方正的行为达到《反垄断法》规定的程度，也有相关的制裁措施——当然，达到《反垄断法》规定的程度并不容易。

A4:首先你要核实法律函和律师函中的信息，确认你是否真的实施了相关函件中所规定的行为；

其次，如果确认自己实施了相关信件中规定的行为，则需要进一步确认寄件人是否为权利人或被授权寄信人；

最后，如果满足前两个条件，你应该主动停止相关行为，并与对方协商沟通解决方案。在与对方进行正式接触之前，建议具体咨询律师或委托律师与对方协商。

A5:统计原告胜诉率时，通常包括“部分胜诉”的情况。以方正公司与暴雪公司的版权侵权纠纷为例。方正公司索赔金额近4.09亿元。在判决暴雪公司停止侵权的前提下，法院还判令暴雪公司赔偿方正公司205万元。此案一般会认为方正胜诉。但不容忽视的是，法院判决本案方正公司需承担的诉讼费、审计费共计453万余元，且方正公司需承担的诉讼费为对方赔偿金的两倍(不含诉讼费)。在这种情况下，方正公司纯粹是“赔本赚吆喝”[S2/]。

但由于法院裁判文书会在网上公开，一些商业网站也会抓取并汇总展示。考虑到败诉判决的不利影响，如果对方漫天要价，则宜“死到底”；但在对方诉求合理的前提下，建议积极补偿顾虑。

A6:字体库的字体属于美术作品还是计算机软件，司法判决有争议。目前字库中字体的比例高于美术作品，但有些法院认为字库中的字体构成了计算机软件的整体。

需要注意的是，字体库的字体与设计师的字体有明显区别。与字库中字体侵权赔偿金额相比，设计师字体侵权赔偿金额多为1-2万元，较高。如在设计师李某某诉奥一公司著作权侵权纠纷案中，奥一公司使用李某某创作的《风雪月》中的“花”字生产销售t恤。奥环公司被判停止销售涉案商品、销毁存货并赔偿李某某30万元。

鲁谷在文末整理了之前与本案相关的文章，点击链接即可找到:

01-01作者

公司可以做作者吗？

02-03艺术作品

拍建筑照片发到网上侵权吗？

02-06计算机软件

手机不一定是电脑，但手机软件一定是电脑软件！随附的注册指南

03-02版权(一)

著作权法规定了这些作品的财产权(一)

03-03作品产权(中)

著作权法规定了这些作品的财产权(中)

03-12著作权民事侵权及其责任

敢做这些事？遭受经济损失

03-13著作权民事侵权、行政违法及其责任

敢做这些事？损失+罚款

03-14著作权民事侵权赔偿的计算

视觉中国、北大方正等机构能否靠版权侵权赔偿致富？

04-02著作权权利人的认定案例解读

为什么曝光岳龙刚真实姓名的《五环之歌》不构成侵权？

04-03著作权案件解释中作品侵权的认定标准

金庸诉江南:侠客与法律的对抗

04-04版权案例解释中作品相似性的认定

摄影师vs画家:有人模仿我的照片？

04-05著作权案件解释中著作权的界限

鬼吹灯入九层妖塔:改编权的边界在哪里？

图:谷雨清风

点评:偏若洪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