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公款中公款认定(如何认定挪用公款还是挪用资金 主动投案对量刑有何影响？)

挪用公款或挪用资金

来自江苏省无锡市滨湖区人大原副主任杨华清案

特邀嘉宾

无锡市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张巍 

无锡市纪委第六检查调查室干部罗勇

无锡市人民检察院职务检察官

王星光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员

编辑评论/注释

这是一起退休党员干部主动投案自首，认罪悔罪，从而获得减轻处罚的案件。本案中，杨华清利用职务之便，将公款转移给他人进行营利活动，获取利益，同时还通过收受干股获取分红等方式受贿。在这种情况下，如何确定围绕杨华清涉嫌犯罪的取证方向？挪用行为如何定性？受贿数额如何认定？杨华清接受的财产尚未移交。是否影响受贿数额的认定？杨华清主动投案自首，并认罪认罚。对他的量刑产生了什么影响？我们邀请相关单位的工作人员来分析一下。

基本情况:

杨华清，1955年2月出生，中共党员。曾任无锡市滨湖区科技局局长、区旅游局局长、区总工会主席、区人大副科级干部，2015年3月退休。此外，他还担任无锡市滨湖区工人美术协会会长。

2002年至2003年，杨华清利用担任滨湖区科技局局长的职务便利，为无锡赖德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后更名为无锡江南工业设计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设计园有限公司)为无锡()工业设计园上市项目、融资等方面谋取利益。2007年至2017年，多次收受设计园公司法定代表人严某某(另案处理)、总经理孙某某(另案处理)以分红、房产等形式给予的财物，共计价值282.7万元。

2013年12月，杨华清利用担任滨湖区工人美术协会会长的职务便利，个人决定将协会的250万元借给孙某某进行营利活动，从中实际赚取利息差额10万元。

调查过程:

【立案调查】2020年9月27日，杨华清主动投案，无锡市纪委监察局对杨华清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调查，并采取拘留措施。

【移送审查起诉】2020年12月21日，无锡市纪委监委将杨华清涉嫌受贿、挪用公款一案依法移送无锡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

【纪律处分】2020年12月24日，经无锡市纪委常委会讨论并报无锡市委批准，给予杨华清开除党籍处分。

[公诉]2021年2月4日，无锡市人民检察院以杨华清涉嫌受贿罪、挪用公款罪向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一审判决】2021年4月29日，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受贿罪判处杨华清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并处罚金30万元。杨华清犯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决定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30万元。目前，该判决已经生效。

1.擅自决定将工人美术协会资金250万元借给孙某某个人使用，谋取私利。如何确定涉及的罪名？围绕涉案罪名如何确定取证方向？

罗勇:对于如何认定杨华清挪用工艺联资金的性质，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单纯从协会本身的性质分析，以及其部分资金来源于会费和社会捐赠，其挪用行为应认定为挪用资金。另一种观点认为，杨华清担任协会会长是由滨湖区总工会领导班子会议决定的，可以视为分配到社会组织从事公务的人员。而且协会的经费主要来源是政府拨款，具有公款性质，其挪用应认定为挪用公款。经查，杨华清任滨湖区工人美术协会会长，分管滨湖区总工会，负责协会日常经营管理，直至协会撤销。艺术协会的经费主要来自滨湖区总工会及其下属单位的工会和其他政府部门。滨湖区总工会实行财务管理制度，受区财政、审计部门的监督和管理。社团的撤销和清算也应经区总工会批准并由总工会成立清算组处理社团经费，故社团经费应认定为公款。在担任工人艺术协会主席期间，杨华清私下决定将协会的资金借给他人用于个人利益。所以应该认定为侵占罪。

如何围绕涉案罪名确定取证方向？按照程序对杨华清案进行侦查后，结合初核过程中取得的证据材料，围绕挪用公款罪的构成要件，进一步完善和强化证据。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主体认同。通过收集杨华清的户籍信息、干部任免审批表、任免文件、领导工作分工文件等证据，证明杨华清属于国有单位委派在社会组织从事公务的人员，符合挪用公款罪中工作人员的主要特征。第二，资金性质。调取职工艺术协会的成立和注销文件、资金来源证明文件、资金使用和处置审批文件、有关财务报告、清算报告、报表等。、以及滨湖区总工会、职工艺术协会相关负责人的证言，用以证明滨湖区职工艺术协会的经费属于刑法规定的公款。第三，客观行为。针对杨华清挪用公款一事，对相关人员进行了逐一取证，通过讯问，取得了杨华清的供述笔录、自写材料等证据。参照公司章程、财务凭证及相关资料、杨华清的银行交易凭证，以及滨湖区总工会、滨湖区工人艺术协会相关人员的证言，证明杨华清个人决定挪用公款供孙某某使用，谋取个人利益。

2.杨华清多次收受闫某某、孙某某以分红、房产等形式的贿赂。受贿数额如何认定？

张伟:2002年至2003年，杨华清利用担任滨湖区科技局局长的职务便利，为设计园公司在无锡()工业设计园上市、融资等方面谋取利益。2007年至2017年，杨华清多次以分红、房产等形式收受闫某某、孙某某给予的财物，共计价值282.7万元。根据杨华清的个人供述和相关证人证言，设计园公司收入的10%归杨华清所有。杨华清承认，他实际上从设计园公司获得的总收入超过了10%，但超出的部分并不多。因为杨华清每次收到的红利都是现金，数额也不一样，所以很难统计出总额。因此，根据有利于被调查人的原则，专案组在司法鉴定意见书中将经审计的设计园公司账面分红总额的10%认定为杨华清现金贿赂的数额，在庭审中予以采纳。经审计，2007年至2017年，设计园公司账面分红金额478.7万元，杨华清以10%股份收益名义领取共计47.87万元。

2012年初，设计园公司退出其对外投资的无锡江南工业设计大厦有限公司，取得无锡现代国际工业设计大厦房产，总投资收益2200余万元。随后，以其女儿杨的名义，以分红的名义从设计园公司处收受无锡现代国际工业设计大厦两套房产，总面积380.25平方米，价值2348280元。综上，分红及财产价值共计282.7万元。

3.辩护人提出，杨华清卸任滨湖区总工会主席后，继续担任工艺联主席，不符合挪用公款罪的主要构成要件要求。你觉得这个意见怎么样？

王永祥:关于杨华清卸任滨湖区总工会主席后是否继续担任工艺联主席的问题，符合挪用公款罪的主要构成要件要求。杨华清于2008年9月至2011年1月任滨湖区总工会党组书记、主席，2011年1月至2015年3月任滨湖区人大副科级干部，2010年9月至2016年10月任滨湖区工人艺术协会会长，2015年3月退休。其从工人艺术协会(成立于2010年9月)挪用人民币250万元的行为发生在2013年12月至2016年之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会法》第二条、第五条、第四十八条规定，工会是工人阶级的群众组织，由职工自愿结合而成。他们参与管理事务、经济和文化事业、社会事务，协助人民政府进行工作。县级以上工会退休人员与机关工作人员同等对待。根据上述法律规定，工会是群众组织，不是机关、国有公司、企事业单位或人民团体。但事实上，县级以上工会属于党群序列，总工会的成立是由编办批准的。按其“三定方案”是科级建制，其主席、副主席的任命程序是上级总工会经区委提名后任命，所以应认定滨湖区总工会是国有单位，其主席应认定为工作人员。

滨湖区工人美术协会是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其业务主管单位是滨湖区总工会。由滨湖区总工会下属的荣巷街道工会等5个街道工会发起。经滨湖区总工会主席办公会议批准，民政部门登记注册。其会长、副会长、秘书长等主要成员由滨湖区总工会及其所属工会会员兼任。因此，应当认定滨湖区工人美术协会是滨湖区总工会的下属单位，实际受总工会控制。作为滨湖区总工会主席，杨华清是一家国有单位的官员。经总工会领导班子研究同意，兼任滨湖区工人美术协会会长，按社会组织程序当选为滨湖区工人美术协会会长。实际上，这个协会是杨华清在即将辞去领导职务之前，为了满足他退休后使用资金和开展一些活动的需要而专门成立的。那是他所谓的“私有土地”。这个协会的所有工作，包括经费的使用，完全是一个人说了算。应当认定他是受国有单位委派，在社会组织中从事公务的人员。就工作人员而言，具体任命机构和程序不影响工作人员的认定。杨华清于2010年9月受滨湖区总工会委派在该协会从事公务。根据协会的章程，他的任期为五年。他卸任总工会主席后，在协会的任期并没有结束。滨湖区总工会没有解除其职务，也没有重新安排人员接替其职务。应当视为其任用继续有效，任用性质没有变化，不影响对其工作人员性质的认定。

4.杨华清以其女儿名义收受的无锡现代国际工业设计大厦两处房产，未办理过户手续。是否影响受贿数额的认定？杨华清主动投案，主动认罪认罚，对他的量刑有什么影响？

王星光: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二条规定，贿赂犯罪中的“财物”包括金钱、物品和财产性利益。财产性利益包括可以转化为金钱的物质利益，如房屋装修、债务减免等。，以及其他需要付费的利益，如会员服务、旅游等。可见，受贿罪中的财物不仅包括金钱和实物，还包括可以用金钱计算的财产利益。本案中，杨华清已经受让了无锡现代国际工业设计大厦的两处房产，也已经将该房产出租并收取租金，充分行使了占有、使用和收益的权利。未能实际办理过户是由于科技楼政策禁止过户，不影响受贿罪的成立。相关财物的评估价值应计入受贿数额。

论量刑情节。首先，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职务犯罪案件认定自首、立功等量刑情节若干问题的意见》第一条规定，犯罪事实或者犯罪分子未被办案机关掌握，或者虽被掌握，但犯罪分子未被侦查、谈话或者未被宣布采取侦查措施、强制措施的，主动向办案机关投案。在此期间，如实交代主要犯罪事实的，应当认定为自首。在这种情况下，杨华清主动投案自首。到案后如实供述本案全部犯罪事实，应当认定为自首。其次，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的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认指控的犯罪事实，愿意接受处罚，依法可以从宽处理。本案从侦查、起诉到审判，杨华清一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认罪、悔罪态度较好。其家属也积极退赔全部涉案财物，应认定为有罪并予以处罚。第三，根据《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条的规定，挪用公款归个人使用，从事营利活动或者超过三个月未还，数额在二百万元以上的，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条第一款规定的“情节严重”，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一审法院综合考虑杨华清的量刑情节，决定对其挪用公款罪减轻处罚，对其受贿罪从轻处罚，遂作出前述判决。

记者程维

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