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 2023年06月16日 | 阅读:189 | 评论:2
文/赵可迪
农历三月初十是青山古社的日子。虽然名为3月10日的青山圩,但历时一个多月,涉及周边几个乡镇的几十个村。
在会期外工作、出差、打工、在村外打零工的职工干部,会向单位领导、包工头、老婆请假请示,以便在这段时间赶回家。那些在外地做生意的,干脆把剩下的货低价卖出去,过一段时间还要回来。
家家户户打扫卫生,割肉,买菜,请客人,请朋友。
一切都与古代社会无关,再重要的事情都停止了。每个人都投身于繁忙的会议。有人说比过年还隆重,有人说又过了第二年。
前几年逃避计划生育,交公粮,拨农业税的村民也敢回家了。在平时,村干部会立即向乡政府汇报,恢复过来的乡干部会立即赶回家。过了这段时间,大家都会虚张声势,因为这很重要。政府的中心工作也会暂停一段时间,不是你不想工作,而是你根本找不到村干部。即使他们找到了,他们也忙于古代社会的事务。
第三个月的第十天,青山节将成为青山地区的重中之重。
各村训练锣鼓队,从Xi安西街城隍庙市场买回男女装和太平天国服饰头饰给锣鼓队员。武功县工古村,增加了青铜器。牛大鼓是洛古村定制的特大号鼓。为了省钱,彩旗都是哑柏布市场撕下来的布,村里那些能干的女人自己缝。
每个村子都清理过娘娘和奶奶们的庙宇,画过被风吹日晒、经年累月的雨水褪色的壁画。寺庙的屋檐上挂着宫灯和五颜六色的灯泡,虽然没有城市里的霓虹灯那么豪华,但也显示出节日的隆重气氛。给索娘娘缝制新衣,这些工作没有人指定,都是村民自发组织的。
稍后会有一场大型演出,秦腔剧团已经预定了。
经济实力好的村里办起了周至县剧团,老人们一直称之为二团。但我从没见过一个团体。后来听说是的县,梅县的团就叫一团,周至剧团就一直叫二团。Xi安武夷歌剧团,易俗社,戏曲研究所,一般的乡村都是仙阳通俗歌剧团,宁强县歌剧团,还有甘肃的地方剧种,还有杂牌的地方队,因为戏种便宜。
甘肃话剧团团长是周至人,演员大多是周至人。挂个甘肃的名就行了,因为他们用的是别人的箱子,更重要的是他们比那些有名的剧团更努力更卖力。他们常常赢得群众更多的赞扬。而那些杂牌军会在主会场当天邀请秦腔名家,群众会更接受这种安排。过几天才会遇到平常心的秦腔著名演员和偶像,过了一把戏剧瘾。而那些经济实力弱的村民,也不会再有那种戏还没唱完就输给别人的感觉了。
剧团团长很早就会去争取青山地区的太口,因为这里每年都有十几场戏,这个地方一定不能丢。几个月前,甚至是第一年,青山节一唱完戏,就决定了第二年的入学。
领导们带着烟、酒、烟去神宅、村干部家拜访。当然,价格不能再低了。因为去年的市场和同行的竞争,各团团长都会打悲情牌,说出去唱戏不容易。男人把道具装车,安装舞台内部,女人做后勤,帮灶,那些喂奶的孩子也跟着女演员走村串户。她们的老公或者婆婆都得跟上,帮着哄孩子。于是我多要了十几袋面和几十斤植物油。
在集市的那天,剧团的代表们去他们村子的庙里施舍一些东西来表达他们的愿望。开会那天,开会的领导会给剧团送烟酒和半扇猪肉。剧团十几个人吃饭不容易。演员们在用嗓子唱歌,村民们在用红红的手拍手。他们为更好地理解上帝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送丈母娘上山下山。当村民会议正在进行时,你需要喂纸火。锣鼓队和彩旗队要早点训练。
第一个月还没结束就开始了。喝完汤,忙完田里的活,干完家务,男男女女有意识地在村口或剧场广场集合。在那些知道锣鼓乐谱的长辈指挥下,经过很多个晚上的排练,远远的听已经到了一个规模,整齐的程度还需要努力。从村外回村的人,听说邻村的伙计比自己村的更熟练,更活泼,更气派,也向负责人反映。听了这话,又把准备分手的人召集到一起,不顾腰疼胳膊困,继续练习。大家都是求胜心切,经常练到半夜树顶。
锣鼓喧天。清河三村中的马家庄、刘家寨、小喜村是什么时候?这三个村的人都兴高采烈。他们在青山之巅的叶寺,香火鼎盛。如果你每年收到更多的捐款,你会过得很好。这个村子每三年回来一次。
农历二月和三月的天气很长。凌晨三四点,听到清河村的大喇叭。首先是“梁秋燕”的咏叹调。当村民被唤醒时,街上听到各家各户开门和互相问候的声音。这时候神委领导打开了扩音机,用红布把话筒包好。先是“噗!噗!噗!”吹三大口气。外面的扩音器放大了这三种主要音调的声音。
几个重要人物被通知到村上的办公室。他还让乡亲们按照先天下午的要求在剧场广场集合,安排娘娘和奶奶们上山。已经到了马明结束演讲的时间了。几门铁炮震耳欲聋,一下子激活了寂静的村庄。然后锣鼓齐鸣,旗帜列队。全堂执事分发给各位大师的人。这些摇旗、执板、执匾的仪仗队,都是由相貌稀疏的年轻女子组成,领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穿红色斜挎,统一的铁灰色西装,黑色健美裤,一副白手套,指挥员吹一声响亮的口哨。
经过哪个村,哪个村的人都会在自家门前放一个小炕桌或炕子,上面放着香、蜡、黄表、小吃、鹅蛋、罐头、烟酒。在队伍后面,有一个提篮人。经过锣鼓队和仪仗队时,他迅速把香案和水果供品放进篮子里。在一天结束的时候,我收到了很多礼物。
四周锣鼓喧天,人头攒动,十几顶八抬大轿子,里面头戴凤冠的皇后和奶奶们,雍容华贵,却又威严有加。轿子被抬到那些新娶了媳妇的人家。主人家在门口响了一长串鞭炮,院子里锣鼓喧天。村里一个老人拿着一个黄纸小册子,记录着某年某月的姓氏。他被婆婆送了礼物,生了个男婴,来年要给他烧香。他的愿望被记录在书里,主人家会在诸神面前默默记下他的诺言。
叶轿子后面跟着两个中年妇女,有儿有女,品行端正,家庭条件好,人称“全命人”,怀里分别抱着男孩和女孩。很久以前,那是泥塑的,她的脸肿了。可能是乡村艺术家终究没上过美院,不懂人类审美,只想胖一点,所以不是他们所期待的。现在有了商场买来的塑料娃娃,想要个男婴的人就会把男婴抱回家,揭开新婚夫妇炕上的被子,把婴儿放在被窝里,或者让新婚妻子把婴儿抱在怀里。旁边绝望的女人自言自语道:“秋秋娃,这是你的家……”最后,跟着她的其他女人对新婚夫妇的父母说:“这是你爸爸,这是你婆婆”。一家人乐得合不拢嘴,老人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放进挂在塑料娃娃胸前的布口袋里。那些有备而来的人会把一缕红丝线扎成一个圈,把钱系在蓝眼睛黄卷发的娃娃脖子上,以示拴好了。这孩子胸前的口袋很快就装满了钱。脖子上的红绫圈也要及时清理,不然就扎不下来了。有专门的保洁人员登记收集。而抱着娃娃的女人很安静。
如此大规模的游行持续了一整天。从马明到晚上,整个村子都沉浸在鞭炮齐鸣的热闹气氛中。硝烟笼罩,锣鼓喧天,时而传来震耳欲聋的铁矛枪声,将游客们的活动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说到底还是缺人。已经是晚上了。有些人已经回家了,但更多的人挤进了小学的院子。村里院子的街角灯亮着,不是很清楚。一缕橘黄色的光聚集在珐琅盖下。小学会议室凉席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比红灯的路角灯亮多了。房间里很拥挤,角落里挤满了人。有的孩子还爬上窗台,撕扯旧纱窗网。如果他们进不去,就只能抓住窗户上的钢筋往里面看。
乒乓球案和会议桌上堆满了小山般的礼物。分拣后等级较好的礼物,送到村里的小卖部,变成庙会费用的钱。一般会成堆分发给打旗、扛横幅、挂牌匾、执全堂执事的人。当然,锣鼓也是少不了的。
夜深了,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抱怨着,争论着礼物分配不公的问题。谁多谁少,谁瞎谁好。其中一些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主庙会主任在院子里愤怒地咒骂。在这种叫骂和咒骂中,人们不再争论多与少,很懂事地拿着分发给自己家人的礼物,愤然离去。
村官们不服气清河三村总是那么张扬,想组织好一点,显示出地处当地乡政府驻地中心村的优势。每年青山社总觉得自己是个配角。叶上山时,关村开始唱戏,信男信女都抢着盖房顶。即使有游客留在官村看戏,毕竟也只是一瞬间。他们最想要的是去青山郊游,享受春天。在其他村子,叶下山后会举行唱戏,但很热闹。这一切都是因为山上的官村没有庙,但我一直记得历史上皇帝封的“官村娘娘”。所以这幅“关村娘娘”的画,绒底玫瑰红,字白,是索娘子的娘家——扶风县索家村送来的锦旗,每年总是挂在会场最显眼的位置。
村中官员代代相传,以青山之巅为盖顶,庙厕楼归官村所有。不知道哪一代有个官村妇嫁到了清河村的一户人家。而这个女儿娘家的父亲是官村的村长。不知道是哪一年,因为乱了,庙里的事务自然没几个人管了。神头之女趁家人不注意偷走了索娘娘家的神轴。
但是,在风调雨顺、太平盛世,人们收拾庙宇祭神的时候,官村却丢失了神轴卷轴,每年都会有两个村的人去官政府打官司。后果可想而知,官虎如山。
清河村从此成为山顶寺庙的主人。在我们那里,女人被称为小偷,她们在父母家看到什么就偷什么。生活柴米油盐,怎么连神轴都偷。“贼婆”是对我们女儿的称呼。
失去了青山的优越地位,官村只能在自己的村子里修建娘娘坡庙,但绝不放弃,多方寻找证据。清河村把山顶寺庙里所有证明是官村的证据都扔进了山沟里。石碑,木刻匾额,板对,所有的证据,关村的人辛辛苦苦多少年才在沟底找到一半可以证明的石碑,抬上山坡擦拭,用水冲洗。清河村人得到消息,一群人上来了。其中一只脚把半块石碑推下山坡,滚进沟里,深山老林。此后,没有发现任何证据。但每年两村都会发生纠纷。每年三月初三第十届绿山会期间,乡政府提前派干部到各村组,深入群众,找神仙,找德高望重的长辈,找村干部,找容易浮躁的人,做一次彻底细致的思想工作。几位领导非常重视,态度谨慎。“安定团结至上”,两村不得发生群体性事件。青山之争,其实是利益之争。
当人们享受春游、爬山、远眺时,自然会向屋顶布施。也是整个青山寺活动的最后一站。因为山顶更有灵性,所以人们相信那里的修女和祖母也是最灵验的。于是,香火旺盛,山每年收的钱最多,是其他寺庙无法比拟的。
村里除了建庙,唱歌演戏会好玩,剩下的钱由大家推荐的几个长辈管理。拿存折的不知道密码,知道密码的没有存折。如果你有存折,知道密码,最后取钱也要得到上帝的同意。监管之严堪比中央的一些专项资金。
有一年小麦吸浆虫病严重,要求各村每户按亩出资,联系县植保站进行病虫害防治,统一喷洒农药,效果好,成本低。但实际操作中,这个家的钱不方便,而且这个家的钱有了,家里人又不在家,就去外地做生意了。眼看着病虫害越来越严重,驻村干部不耐烦了,就打起了庙里省钱的主意。
通过那些长辈的工作,我们都同意把多余的钱拿出来防治虫害。几位老人慷慨地从信用合作社领取了救济品。大家都知道人崇拜神,神也造福人,就是具体体现。
这种事情让关村的人很佩服,而且私下里说,关村的人要像清河三村的人一样自觉、自愿、团结,在青山上修路、护坡、建庙,开会的时候强制要求每家必须有一个人,就连在外、打工、经商的职工、干部也不例外。钱到了,人也要到了。
上山是未知,但午夜我仍在下山的路上。那种团结和努力,那种勇气会被村民们大打折扣。不要嫉妒。人们在山顶收到更多的钱。他补充道:“我们会把你留在山里…”
而且清河村人也说了,其实我们也是被你们官村人逼的。更怕你们村的人笑话,难崩难占山顶。不好好伺候婆婆,你会过得很好。说实话,这些年我们花了很多时间。
投入就有回报,每天什么都做。相信和事奉神也是如此。
第三个月的第三天,十座青山会涉及几个镇,十几个村。皇后和奶奶下山的时候,一个村会开会,唱大戏。最热闹的是清河村和陈家村四堡里的对手戏。
两村以青山口流出的沙河为界,东边清河三村,西岸陈家村四堡。陈嘉村先在黑暗中挂灯,清河村第二天晚上开演,唱戏的曲目也很讲究。陈家村唱的是《下河东》,清河的开场戏是《薛西征》。火药味很浓。这个房子晚上放电影,年轻人喜欢,另一个房子放烟花。各家都会派出侦探,了解对方会后会有什么动作和新举措,以应对对方压倒对方。
开会那天,会有进纸火。下午还有几十匹马的社火,把会议推向了高潮。馈纸还邀请了邻近的友好村落助阵,热闹非凡。
因为关村和清河的纠纷,当然不会给清河村火上浇油,自然就和陈家村结盟了。舞台门口的对联天天换,明显有一种叫骂的口吻。那些农村的老学究老先生们,屠秀才派上了用场。他们借古喻今,编对联,介绍古代社会,引经据典。长此以往,他们变得很凶。
各自村的村民在彼此的舞台下相遇,也会为了谁的戏好看,谁的日子过得热闹,或者事关两村脸面的事情,打得很激烈。亲戚们也站在自己村里争高低,互相诋毁,甚至亲戚们当年都没动过。
青山集市,全民参与的活动,每个人都是看客,也是这个古会的主角。就连那些平时被农村人称为“二”的人,也会在会务组的安排下,在胸前佩戴红袖章和“工人”红色电光牌。他们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们意识到自己从未有过的价值、尊严和荣耀。虽然平时有些偷人,但开会时的表现还是让人佩服。他们负责台下的秩序。有闹事打架的,就在那些闹事打架的中间带头,不许在自己村开会的时候聚众闹事。如果争执的双方不制止,会认为自己没有面子,会尽全力和不认识的人打起来,即使打得很惨,也要保证自己村会场的秩序。
晚上村里家家户户的治安也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打着手电筒在街上巡逻,非常认真负责。有时候连吃饭都不在乎。当年村里的秩序真的很好。没有东西丢失或任何人的房子被盗。然而,偷牛,羊,玉米,或家庭盗窃时有发生。
这些人就是想在舞台上露脸,在广播里发言,宣布大会开始,宣读大会发言,给在唱歌上下功夫的演员们披上红被子。电台讲话时,必须吹“噗、噗、噗”三大音。
青山会让村与村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近。但是村子内部,有空之前的团结,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
这种情况,从三月份第十届绿山节开始,到最后一场戏结束,确实比过年还隆重,要不再过两年也不为过。
生活还得继续。这时候,梅已经起床了。阳坡上,麦子已经发芽开花了。如果你不施用杀虫剂,庄稼会歉收。如果你不除草,土地会变得贫瘠。每年的收成取决于几英亩小麦。事情还得继续,我就忙着在地里拔比小麦还高的燕麦,清理现场地块,准备上市。
男人从楼上搬来一捆捆的袋子,女人打开袋子修补那些被老鼠啃过的袋子。
男人们准备了叉子、扫帚、麻绳和镰刀,还买了胶水来修补架子车的爆胎。
妇女们四处寻找谷物,设置研磨机,磨许多面条,倒植物油,买糖橙粉,缝背心和汗衫。
三月就要彻底过去了,夏天已经很忙了。
文:赵克迪
编辑:寇
本文标签: 法官怕一个案子第二次起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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