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骗罪罚金怎么计算(诈骗罪中的财产损失的计算方法)

[裁判要点]

诈骗中财产损失的认定包括个人财产损失说和整体财产损失说。个人财产损失说更接近无价值行为说，符合欺诈的本质。整体财产损失理论不能解决犯罪预备和犯罪未遂问题，在司法实践中缺乏可操作性。

[基本情况]

2016年4月，被告人吴X、刘X合谋用表面有金内部无金的假金条冒充真金条，用假购货发票、身份证典当。2016年4月15日至4月17日，被告人吴X、刘X携带假金条十根，以每日400元的价格租车到多地典当行，用事先准备好的假金条当真金条，共作案六起，诈骗金额12万元。

[判断结果]

被告人吴×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三个月，并处罚金五万元。

[判断理由]

对于假金条中真金的价值是否应从犯罪数额中扣除的问题，经查，两人使用假身份证件、假发票和表面有金，内部无金的金条，采用隐瞒真相的手段，使被害人产生错误想法，交付财物，造成损失。他们主观上具有非法占有被害人财产损失的客观情况，并且从犯罪准备阶段就知道金条是表面有金内部无金的金条，准备将这些金条典当，骗取他人钱财。同时，被害人在犯罪过程中，仅仅因为金条表面含有黄金，就产生了错误的认识。虽然犯罪成本会影响被告人获得的实际利益和被害人的损失，但支付犯罪成本只是为了诈骗。因此，金条作为犯罪工具应依法予以没收，不应因其可能影响被害人的损失而从犯罪数额中扣除。

[案例评估]

本案争议的焦点是，被告作为犯罪成本使用的假金条表面的真金部分，是否应当从犯罪数额中扣除。

关于诈骗中的财产损失，理论上有两种观点:个人财产损失说和整体财产损失说。具体来说，本案中整体财产损失理论认为，被告典当了价值5万元混有非贵金属的金条，得到12万元。客观上，金条具有经济价值，主观上，被骗典当的黄金具有交易目的，且在5万元范围内，被骗的客观经济价值和主观价值均未损失，故本案的诈骗数额应予认定。根据个人财产损失理论，被告交付给受骗人的纯金部分只是诱导其产生错误认识的手段。从主客观的一致性来看，骗子行骗的目的是为了非法占有被骗者的12万元。虽然他最终获得的实际经济利益只有7万元，但价值5万元的纯金部分是他犯罪的成本，对他的诈骗罪没有影响。

笔者赞同以个人财产损失认定诈骗罪中的财产损失，理由如下:

第一，个人财产损失理论更接近于无价值行为。结果有效与行为无价值是违法性构成要件中需要讨论的问题，也是我国刑法学界主要争议的问题，贯穿于整个犯罪学领域。结果无价值论认为刑法的目的和任务是保护法益，违法性的根据是对法益的侵害和危害。没有造成法益侵害及其危险性的行为，即使违反了社会伦理秩序，缺乏社会行为，或者违反了一定的行为规则，也不能成为处罚的对象。行为价值论中的“行为”是指行为本身及其行为人的主观内容，“无价值”的行为是指违反社会伦理秩序的行为，或者缺乏社会等价物的行为，或者违反规范的行为以及为保护利益需要遵守的行为规范。从表面上看，个别财产说与整体财产说是日德刑法理论的交锋，但笔者认为从根源上看，是行为价值论与结果价值论两种观点之争。在中国，治理一直试图平衡社会与个人的关系，但强调社会和谐团结、建设社会主义的立场从未改变，在总基调上更接近德国的选择。此外，中国当前社会正处于快速转型期，构建行为准则并通过准则指导个人生活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始终存在。因此，中国刑法不应简单地从无价值结果的角度考虑问题，而应采取行为无价值二元论，这才是合适的选择。个人财产损失理论强调的是对行为的规范，而不仅仅是对结果的保护。从这个角度来说，个人财产损失理论更接近行为是没有价值的。

其次，从诈骗罪的本质来看，应采用个人财产损失说。诈骗罪主观上要求被告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客观上，被害人陷入错误认识，以捏造事实、隐瞒真相的方式交付财物。本案中，被告人非法占有的目的是扣除实物黄金价值5万元后的典当价值12万元还是7万元，对于最终量刑具有重要意义。笔者认为，虽然犯罪成本的多少会影响被告人的实际利益，但不应仅仅因为犯罪成本的发生而从犯罪数额中扣除。正是因为假金条包裹着真金，受害人才不容易识破骗局，从而达到犯罪目的。因此，应当将这根金条视为犯罪工具，依法予以没收。

再次，从犯罪形态的角度看，整体财产损失理论无法解释犯罪预备和犯罪未遂问题。被告人在犯罪预备和未遂时，被害人没有财产损失，因此不存在诈骗数额。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犯罪预备和犯罪未遂，这是整体财产损失说不可回避的矛盾，但如果采用个别财产损失说，就不会出现上述问题。

第四，整体财产损失理论在司法实践中缺乏可操作性。首先，整体财产论的整体不仅包括财产的客观经济价值，还包括财产对受骗人的主观价值，即给予被害人的财产应当具有交易的目的和可得性。颜幼云曰:“法不可诛。”本案中，如果被告人愿意主动退还12万元赃款赃物，而价值5万元的真金在判决书中被认定为被害人整体财产中未受损的部分，显然是被害人无法接受的。其次，如果假金条作为整个财产的完好部分赔偿给受害人，那将是犯罪工具继续在社会上流通，会造成极大的隐患和不稳定因素。第三，在这种情况下，真金可以从内部钨合金中物理分离出来。假设假金条是含真金的合金，不能直接物理分割，需要化学提纯，如何操作，如何扣除提纯成本，是实践中极其困难的问题。

[相关法律法规]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骗取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本法另有规定的，从其规定。

案号:(2016)豫01刑终字第104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