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谈判法律顾问台词(记者暗访“假央企”利益链：一年300万挂靠费，变身央企子公司)

“挂靠国企和央企，连接优秀的民企成为国企/央企的子公司，让民企享受央企和国企的待遇..............................................................................................................................尽管各级部门屡打不绝，但在利益驱动下，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假央企”数量已经“泛滥成灾”。10月22日，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国务院国资委)曝光了一批假冒央企名单，涉及353家企业，注册地覆盖31个省区市和5个计划单列市。

在一位国企改革研究员看来，这些“李鬼”企业或非法社会组织虽然身处不同行业，但为了获取更高的利益，总是想尽办法向央企“委身”。《民族商报》记者暗访发现，在这个名为“挂靠”的市场上，中介或券商明码标价:“挂靠”到央企四级或以下子公司，一年费用300多万元，“挂靠”到偏远地区国企也要80万元。

错综复杂的股权交替背后，隐藏着一条“假央企”的灰色利益链:除了以国企、央企名义从事工程业务的“李鬼”，还有赚取差价的中间商和获取巨额手续费的幕后操盘手。

还有中介推荐挂靠商家。

电影《笑傲江湖》中有一句经典台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外人看来，民企、央企、中介等各方参与“叫板”江湖似乎有些神秘。

刚满30岁的吴涛(化名)就是这个江湖中的一员。从名片上的职位来看，吴涛是一家企业管理公司的总经理。他的办公室在北京CBD的一栋高档写字楼里，提供一站式商务服务。虽然公司注册资本只有100万元，但在吴涛及其公司提供的服务中，有一项业务超乎常人想象:把私企打扮成国企或者央企。

在吴涛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经常发布类似以下内容的广告:“给国企、央企打电话，连接优秀的民企成为国企、央企的二级、三级、四级、五级公司，让民企享受央企、国企的待遇，增强股东背景，增强谈判优势，获得更高的融资和信用，更有信心投标和承接工程！”

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调查，在央企云集的京城，吴涛并不是唯一一家提供类似业务的中介。大多是工商、税务等机关服务的从业人员。他们通常会在微博、贴吧、招聘论坛等平台发布大量相关信息，并通过特殊字体等隐晦的方式留下联系电话。

之所以隐晦，是因为这种“叫停”操作往往是央企“造假”出来的。今年2月，多家央企相继发布声明，说明被冒名挂靠的情况。近日，央企再次集体行动，打击假冒国企。10月22日，国务院国资委(SASAC)在官网直接公布了涉及353家企业的假冒央企名单。翻阅本轮央企打假名单，可以看到“李鬼”的泛滥。正是因为这场由央企主导的打假运动，国企挂靠的民企乱象在近期有所收敛。

上述名单公布后，这些挂靠业务的代理商开始谨慎起来。以吴涛为例。此前，他朋友圈里关于央企关联业务的信息基本上一天发布一次。但从10月20日开始，他就没有发布过类似的信息。

“现在能调用的资源少了，你也知道最近曝光了一大批企业。”作为一名寻求挂靠的民企股东，商报记者在与一位曾发帖介绍挂靠央企的中介沟通时，做出了这样的解释。

10月26日，另一家同样从事类似业务的张姓代理商表示，大约一周前(SASAC公布名单时)就停止了这项业务。“现在问这个没用。如果你想做，也许以后能做，但短期内，这是‘废话’。”

然而，这个隐秘的江湖并不平静。10月25日至27日，全国商报记者带着民企寻求挂靠国企、央企的诉求，联系了中海亿联(北京)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海亿联)等5家机构。其中，中海易联相关人士在得知诉求后，迅速挂断了电话。此外，还有两个机构会在向领导汇报后与领导联系。

值得注意的是，据证券时报今年1月报道，中海易联曾推荐公司隶属于中粮贸易(深圳)有限公司，成为某大型央企的四级子公司，报价300万元。

另一家注册在朝阳区万达广场的中介机构员工李明(化名)在10月27日下午给商报记者提供了两个不到三个小时就能掌控的对接资源。

“打电话”的行为是明码标价的。

央企打假行动持续而密集，揪出“李鬼”的行动也颇有成效，但这并不意味着“挂靠”空室已经被完全封杀。换句话说，在空之间的减少并不意味着没有操作空间。

在利益面前，加强打击力度也让“假央企”愿意付出更高的成本。在吴涛看来，多年来，国企和央企挂靠的私企经营一直存在，但随着打假的频率和力度越来越大，相关价格也在变化。

“我们是引进渠道，收费标准不一样，一般每年300多万。”吴涛告诉《商报》记者，央企下属企业中，能挂靠的一般都是四级公司。如果水平太高，他们做不了，现在也没人愿意做。

等了两天，10月27日下午，李明给记者提供了两个可以控制的资源。从工商信息看，两家公司都有中字头的央企背景，其中一家是北京北向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向科技)。工商信息显示，北向科技成立于2017年3月1日，其最终控制权属于国务院国资委全资拥有的中国南广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广集团)。公司通过全资子公司中国南广进出口公司(以下简称南广进出口公司)持有北向科技全部股份。

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北向科技的经营范围包括:技术服务、技术转让、技术开发、技术推广、技术咨询；企业规划；设计、制作、代理、发布广告；经贸咨询；翻译服务；承办展览活动；企业管理咨询；市场研究；会议服务；软件开发；应用软件服务；计算机服务；数据处理(PUE值在1.5以上的银行卡中心、云计算数据中心除外)；电脑平面设计；产品设计；基本软件服务；组织文化艺术交流活动(不含演出)；文学创作；模型设计；包装设计；教育(不含留学咨询、中介服务)；公共关系服务等。

这家公司，业务范围令人眼花缭乱，很难找。自2021年以来，北向科技因通过注册地或经营场所无法联系，且未在《企业信息公示暂行条例》第八条规定的期限内发布年度报告，两次被北京市石景山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列入经营异常名录，至今未被下架。

就是这样一个经营不正常的企业，却成了中介口中可以掌控的资源。至于隶属于北航科技的收费标准，李明说现在是300万元/年(含中介费)，“挂34%”(最终成为央企四级子公司)，这个公司名额不多。

从股权关系来看，据李明介绍，在调用完成后，寻求调用的企业股权会出现在北向科技的子公司，也就是央企南广集团的四级子公司名下。对于相关情况是否如中介所述，商报记者多次试图联系北向科技，但其电话一直未接通。然而，在与南光进出口的通话中，记者被告知北光科技“李鬼”的身份。“不不不”。对于北航科技是否为子公司的问题，南广进出口一位人士听完问题后迅速回复记者:“我们之前查过他们的资料，已经报警了。”

“假央企”之间也有联系

让南广进出口颇为无奈的是，虽然已经报警，但截至目前，北向科技仍然是南广集团全资的二级子公司。工商变更信息显示，2021年1月18日，在一次投资者变更中，南广进出口成为北向科技的法人股东，自然人股东王北、退出，公司企业类型由自然人投资或控股变更为法人独资。

从南光进出口的立场来看，此次变动后，央企南光集团旗下的南光进出口发现了北向科技的异常情况并报警。然而，2021年，这家被列为经营异常的企业仍有相关业务的痕迹。

据启信宝资讯，北航科技的高管中仅有执行董事兼经理张毅和监事王。公司对外投资涉及6家全资子公司，其中山东亚飞供应链有限公司和宇通(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为今年新设立的企业。

此外，今年1月投资者变更后不久，2月7日，北向科技取代和田CNNC城乡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和田CNNC)，成为湖南南广建设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湖南南广)100%股权的持有人。

从背景来看，湖南南广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例如，16家不相关企业的联系电话与湖南南广相同；目前，持有湖南南广100%股权的北京钟敏京山科技有限公司已于今年7月12日被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列入异常经营名录。

之后，7月28日，北向科技撤回了对湖南南广的投资。也就是说，从2月到7月，北向科技作为湖南南广的全资持有人，仅仅维持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全国商报》记者注意到，在更名为北向科技之前，湖南南光曾在一家被CNNC假冒的“假央企”旗下真实存在。湖南南光原股东和田CNNC的背后，是国务院SASAC重点查处的假央企。

工商资料显示，北京金禧旅游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禧旅游)持有和田CNNC 100%股权，中国华宇经济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华宇)通过其全资子公司华宇孔众集团有限公司持有金禧旅游全部股权，在国务院国资委10月22日公布的假央企名单中，中国华宇位列公示的353家假央企名单之首。

早在2018年2月6日，CNNC微信官方账号就发布声明称，中国华宇并非CNNC出资的公司或企业。中国华宇设立的被称为CNNC子公司的各类企业或机构均未经CNNC批准。华宇公司及其子公司的各种行为不能代表中核集团及其成员单位。

被CNNC屡次造假的中国华宇，也“忽悠”了多家a股上市公司。2017年12月，平潭发展(000592，SZ)公告称，拟以现金约6.32亿元购买中国华宇的CNNC鑫源资产。在CNNC发布澄清声明后，平潭发展于2018年3月26日终止了上述资产重组计划。

虽然“李鬼”终究不会成为“李悝jy”，但“李鬼”搅局a股并非个案。在媒体连续调查中国华宇“假央企”造假事件后，荣宇集团(002622，SZ)、迪维讯(300167，SZ)等多家a股上市公司纷纷切断与华宇旗下公司的合作。

10月27日，商报记者通过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到的信息显示，虽然中国华宇已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但主管部门(出资方)信息仍为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在此轮央企打假中，CNNC仍在公布名单的最上方提醒，与中国华宇没有任何隶属关系或股权关系，也没有任何投资、合作或业务关系，其一切行为与CNNC无关。

一些中介已经退出。

近年来，被央企“仿冒”的企业不在少数。国企在通话后发声明或公告撇清关系怎么办？

“没事，不合适，那就找别的。”被告知北向科技的情况后，李明冷漠的回应可能说明圈子里已经习惯了这个问题。

“李鬼”面具曝光后，中介公司的担保协议也派上了用场。“一般都是要退款的，协议里写了保证书。”李明透露，一般按照挂靠单位几个月的存在，相当于全年，每月扣费。

“(变身央企)能带来效益，至少在相当一部分金融机构是，这是实力的象征。”中国企业研究院执行院长李锦表示，如果你幸运的话，如果你遇到无意做详细背景调查的地方政府，你仍然可以签署利润丰厚的合同。

在利益的驱使下，江湖中不乏亡命之徒。在国务院国资委10月22日公布的打假央企名单中，中国电力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电建集团)受灾严重，此次公布了打假集团的151家子公司，注册地遍布全国。

“前几年政府购买了很多服务项目，有人打着国企、央企的名义，拿着项目做生意。打着投资公司、基金管理公司的旗号，符合瓷央企身份的企业不在少数。”一家大型正规企业服务代理商告诉《商报》记者。

在这些“碰瓷”行为中，打电话是主要方式。据《商报》记者暗访，包括李明在内的多名中介透露，中介帮助与对方建立联系，对方是央企或国企内部人士。

为了打消记者的顾虑，李明说，钱可以进口到公户，他们也可以配合法人认证。同时，他还介绍了“严肃流程”:关联公司的报表不允许亏损，央企需要内部开会，任命法人代表，统一管理和审核材料。

值得注意的是，在长达一周的暗访中，记者与至少5名自称能为央企提供准入的人士交谈，彼此都声称相关手续合法，交易对手是内部人士。

当地市场监管部门的一位人士表示，工商注册，中国大部分地区的企业，现在都采用网上申报。在注册子公司的认证审核中，除了提供母公司营业执照的原件和复印件照片外，还需要从业人员的人脸识别认证。

但从近期多家央企发布的声明来看，中介所说的“知情人”并不一定是“保真”。例如，中国电建集团10月20日发布公告称，长期以来，一些不法分子通过伪造相关材料，将其企业注册为中国电建集团下属公司，并以中国电建集团下属公司名义开展业务。

从近期多家央企发布的公告来看，伪造公章、虚假注册央企子公司成为“假央企”转型的最主要途径。

《商报》记者注意到，继国务院国资委在2019年底的央企负责人会议上打响向“冒牌央企”宣战的发令枪后，清理“冒牌央企”的工作继续推进。

2021年10月22日，国务院国资委在公布353家假冒央企名单的同时，提醒社会各界提高警惕，注意防范风险。如发现其违法犯罪行为，请尽快向公安机关举报。

现在对假央企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很多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中介早已打了退堂鼓。前述张姓代理商告诉《民族商报》记者:“我们现在不做这个业务了。打听也没用，我们也做不到。”(为保护记者，本稿件署名为记者化名)

每经记者尹每经编辑

来源: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