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离婚费用(最高院民一庭：离婚时夫妻之间婚内借款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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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民法典婚姻家庭编司法解释(一)第八十二条

夫妻订立借款协议，将夫妻共同财产借给一方用于个人经营活动或者其他个人事务的，应当视为双方约定的处分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可以按照借款协议的约定办理离婚。

条款解释

一、规范一般借贷关系的法律规范也适用于夫妻之间以夫妻共同财产为标的订立的借贷协议

要更好地理解该条的规定，首先要理解夫妻之间的借贷，其本质上与普通民事主体之间的相互借贷行为相同。在我国民法典的合同编第十二章中，对借款合同没有其他限制，只是在第680条中规定，禁止高利贷，贷款利率不得违反有关规定。夫妻双方作为民事主体，在符合实施民事法律行为条件的前提下，同意以夫妻共同财产向一方借款给另一方。除了作为借款来源的夫妻共同财产属于双方共同所有，不同于普通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外，没有其他本质区别。人民法院在处理此类纠纷时，除适用本条规定及民法典婚姻家庭编其他相关规定外，还应适用自然人之间借款合同的民法规定。

二。注意区分约定财产的各自所有人和一方贷款与夫妻共同财产

《民法典》规定，夫妻对共同财产享有平等的处分权，这意味着夫妻双方对共同财产都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利，夫妻之间的借贷行为应视为对共同财产的合法处分。众所周知，货币属于物种，所有权随着占有的转移而转移。用于支付贷款的夫妻共同财产随贷款一并成为借款人的个人财产。

正是由于这一属性，才有观点认为，婚姻期间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借款的行为，实质上是约定部分财产归各自所有。我们认为，这种观点忽略了约定财产所有权与借贷行为的区别，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民法典》第1065条第1款规定:“男女可以约定婚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和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共同所有或者部分归各自所有、部分归共同所有。协议应该是书面形式的。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适用本法第一千零六十二条、第一千零六十三条的规定。”第1062条规定了夫妻共同财产:“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取得的下列财产为夫妻共同财产，归夫妻双方所有: (一)工资、奖金、劳动报酬；(二)生产经营和投资所得；(三)知识产权收入；(四)继承或者赠与的财产，但本法第一千零六十三条第三项规定的除外；(五)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夫妻有平等的权利处理共同财产。”第1063条规定了夫妻个人财产的范围，包括:(1)一方婚前财产；(二)一方当事人因人身损害获得的赔偿或者补偿；(三)遗嘱或者赠与合同中确定只属于一方的财产；(四)一方专用的生活用品；(五)其他应当归一方所有的财产。以上三个条款构成了我国民法典夫妻财产制的基本内容。

根据夫妻财产制是法律规定的还是当事人约定的，民法典规定的夫妻财产制类型可以分为法定财产制和约定财产制。法定财产制是在婚前婚后没有夫妻财产约定或无效财产约定的情况下，由法律直接规定的一种夫妻财产制形式。约定财产制是指夫妻通过合同确定适用的财产制度的形式。婚姻家庭法律规范属于私法范畴，应当全面贯彻意思自治原则。因此，夫妻双方对各自财产的归属、管理、运用、收益、处分事先有约定的，从其约定。没有约定或者约定无效的，依法确定财产归属。

夫妻财产制又称夫妻财产制，是指规定夫妻财产关系的法律制度。其核心是婚前财产和婚后所得财产的归属问题。包括婚姻关系终止时的归属、管理、使用、收益、处分、债务清偿、财产分割等。法定财产制是指在夫妻双方未就婚前或婚后财产归属作出约定，或约定无效的情况下，根据法律的直接规定确定婚前或婚后财产归属的夫妻财产制。约定财产制是指夫妻双方通过协议确定财产归属的夫妻财产制。目前，在传统文化和思想的影响下，法定财产制仍是我国夫妻财产制的主要形式，实践中采用约定财产制确定夫妻财产归属的仍不多见。从上述关于夫妻财产制的规定可以看出，我国法定的夫妻财产制是夫妻收入分享制，即除法律另有规定或者当事人另有约定外，夫妻一方婚后取得的财产属于夫妻共同所有；婚前取得的财产归双方所有。

相比较而言，在约定财产制下，只要不违反法律的强制性规定，导致约定无效，夫妻财产的归属以双方的约定为准，双方的意思自治更受尊重，充分体现了现代社会个人作为独立民事主体的地位和价值。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变迁，它在实践中的应用越来越多。我国现行的约定财产制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即一般共同制、有限共同制(或部分共同制)和分别财产制。

共同财产制是指夫妻财产制，婚前和婚后的全部财产，除特殊财产外，归夫妻共同所有。在一般的共同财产制下，无论夫妻婚前还是婚后的财产，无论是动产还是不动产，均归夫妻所有，夫妻双方平分财产所有权，法律另有特别规定的财产除外。

有限财产制是指夫妻双方约定一定范围内的财产归夫妻双方所有，其他财产归各自所有的财产制度。这一制度与婚后共同收入法律制度的区别在于共同财产的范围不同。在法定夫妻共同财产制中，财产范围严格限定为婚后所得财产，婚前财产依法归个人所有。但在有限共同制度下，共同财产的范围完全由双方协商确定。当事人可以约定婚前财产为双方共同所有，也可以约定婚后所有财产为双方共同所有，看如何约定。

分财产制是指夫妻双方婚前财产和婚后所得财产均归各自所有，各自行使管理权、使用权、处分权和收益权的财产制度。夫妻财产制是最能体现夫妻双方独立民事主体地位的一种夫妻财产制。

通过比较法定财产制和约定财产制，以及约定财产制中的一般共同财产制、有限共同财产制和分别财产制，可以发现，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只有存在夫妻共同财产的情况下，一方才有可能向另一方借用夫妻共同财产。但在纯分财产制下，夫妻财产是相互独立的，是否存在婚姻关系对贷款的借贷和还款影响不大，一般与其他民事主体相同。

如前所述，作为对我国夫妻财产制的简单介绍，夫妻双方可以在婚前或婚后的任何时候，通过协商一致的方式约定财产归属，选择适用一定的夫妻财产制，其中财产可以全部或部分共同所有，部分单独所有，也可以全部共同所有。对于从未约定过财产归属的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约定共同财产的一部分归一方所有，所借用的这部分财产的归属所产生的影响，实际上与本条规定的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借用夫妻共同财产所产生的影响相同，两者均构成对夫妻共同财产的处分。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种相似性只限于贷款所有权的变更结果。从其他方面来说，两者还是可以说是天壤之别的。首先，二者的财产处置范围不同。单独约定的财产范围不限于夫妻共同财产，还包括夫妻一方的婚前财产。其次，两个协议的内容不同。财产协议的内容是婚前夫妻一方的部分或全部财产的归属，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的归属。但该条规定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借用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客观上造成了部分财产所有权的转移，但其主要内容集中于夫妻一方借用夫妻共同财产。再次，两者的法律后果不同。基于两个协议内容的不同，财产协议具有确定和变更双方所有权的效力，而夫妻之间的借贷行为则确立了夫妻之间的法律关系。最后，两者的形式要求不同。根据《民法典》第1065条规定，夫妻约定的财产制度应当采用书面形式。虽然《民法典》规定借款合同应当采用书面形式，但并不排除其他形式适用于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夫妻之间的借款也不一定要采用书面形式。

实践中，夫妻之间的借款是否属于夫妻单独约定的财产，或者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借款，应当根据双方约定的内容进行判断。通常是借款协议，约定借贷双方的内容、借款金额、还款期限、还款方式和金额等。但如果约定财产的一部分归一方所有，由一方管理和使用，但没有约定是否需要偿还以及偿还的期限、方式和数额，则属于财产约定。

三。适用本条款需满足的条件

(一)借款来源于夫妻共同财产

前面解释过，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只有存在夫妻共同财产，一方才有可能向另一方借用夫妻共同财产。否则，无论夫妻实行各自财产制，还是夫妻向对方借用个人财产，只要适用一般的借贷法律法规，就足以解决双方的借贷关系，关系不受双方关系的影响。因此，该条将出借财产限定为“夫妻共同财产”，并针对借款人与被借款人之间因夫妻关系引起的特殊情况制定了相应的规范。

实践中，为了正确处理该条规定类型的纠纷，人民法院首先需要查明借款来源于夫妻共同财产还是一方的个人财产。我们认为，应根据不同夫妻财产制的不同情况，认定贷款来源。在法定财产制和一般共同财产制下，夫妻一方向另一方借款的，应当推定借款来源于夫妻共同财产，但负有举证责任的一方有证据证明该款项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的除外。但在有限共同财产制度下，夫妻一方向另一方借款的，应当推定该借款来源于丈夫或者妻子的个人财产，但负有举证责任的一方有证据证明是夫妻共同财产的除外。

(二)贷款的用途是配偶一方的商业活动或其他个人事务

理解这一要求的关键是界定商业活动或事务属于“一个人”而非家庭或夫妻。

一般来说，贷款是否用于个人经营活动，可以参照以下几种情况进行判断:(1)投入的财产是否属于一方个人财产，如本条规定情形下的贷款，交付给借款人时所有权随之转移，即夫妻共同财产转化为借款人个人财产；(2)双方是否明确约定由一方单独负责经营活动；(3)实际经营过程是否完全由一方管理，是否有另一方或其他家庭成员参与经营管理；(4)投资经营主体是否为法人，其财产是否与夫妻共有。比如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借款投资一人有限责任公司。根据法律规定，公司作为法人，其财产应与出资人的财产和出资人夫妻共同财产严格分开，公司经营活动的收入除正常分红外，应归公司所有。如果不是投资人的夫妻双方经常为个人或家庭生活使用和处分公司财产，那么就不宜认定经营活动的是夫妻双方。当然，在实践中，也存在大量的个人合伙企业和个人独资企业。因为他们是非法律意义上的民事主体，他们的财产所有权属于投资者，所以我们无法判断是否存在hotchpot。

排除法可用于判断借款用途是否为经营活动以外的其他个人事务，即是否为夫妻法定义务(如赡养父母、抚养子女等。)或共同生活的事务(如装修共同生活的房子等。).如果属于以上两种情况，一般不属于个人事务。正是因为履行法定义务的需要，《民法典》第1066条规定，夫妻一方需要履行法定义务，另一方不同意给付时，需要履行义务的一方有权在不解除婚姻关系的情况下请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除夫妻法定义务和家庭生活义务以外的其他事务，一般可视为本条规定的一方的个人事务。比如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妻子的弟弟因急病需要做手术，家里钱不够，妻子要为弟弟做手术支付10万元，这是一方的私事。再比如，如果丈夫想捐一笔钱给亲戚的孩子读书，夫妻双方又不能就此达成一致，此事属于一方的私事。

(三)借款人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未能偿还贷款

这一条“离婚可按贷款协议办理”暗示了离婚时贷款尚未还清。如果在婚姻存续期间，贷款已经全部还清，或者债权债务通过其他方式或者夫妻之间新的协议消灭，当然离婚时就不再存在按贷款协议还款的问题。

借款人未还贷款可分为两种情况，即借款人未还贷款和借款人未还贷款。不言而喻，这一条适用于借款人未能偿还全部贷款的情况。对于只偿还部分借款的情况，偿还部分已经恢复了夫妻共同财产的性质，可以按照夫妻共同财产分割的一般原则和规则处理。本条规定仍适用于未付部分。夫妻双方在借款协议中约定或者以其他方式约定还款金额的，按照约定确定借款人应当还款的金额；如果没有约定，借款人可以将未还贷款的一半给贷款人。

审判实践中的注意事项

在审判实践中，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时，对婚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借贷的行为适用本条时，应当注意以下问题:

1。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借款的行为所产生的债权债务，适用民法典关于诉讼时效的规定。从平等民事主体之间的民事行为来看，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向另一方借款的行为，除了作为借款来源的夫妻共同财产属于双方共有之外，与普通自然人的行为本质上是一样的。如有争议，应适用自然人之间借款合同的民事法律规定。因此，应当适用诉讼时效制度的规定。

2。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贷款投资开办个人独资企业，另一方不参与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在个人独资企业财产不足清偿时，投资人个人财产或夫妻共同财产是否应对企业的对外债务承担无限责任？独资企业法第二条规定:“本法所称独资企业，是指依照本法在中国境内设立的企业法人，由一个自然人投资，其财产归投资人个人所有，投资人以其个人财产对企业债务承担无限责任。”第十八条规定:“个人独资企业的投资人在申请企业设立登记时，明确以其家庭财产作为个人出资，并以其家庭财产对企业债务承担无限责任。”法律明确规定，除非投资人在设立登记时明确以家庭财产作为其个人出资，否则应当对以个人财产设立的个人独资企业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借款的，借款所有权在交付时转移给借款人。如果借款人用这笔钱投资个人独资企业，当然是个人财产出资。《独资企业法》第十七条规定:“独资企业的投资者依法享有企业财产的所有权，有关权利可以依法转让或者继承。”因此，夫妻借贷关系的借款人作为个人独资企业的投资人，依法享有企业财产的所有权，企业财产属于投资夫妻所有的财产，当然也包括企业生产经营所得。结合《民法通则》第1062条和本解释第25条的规定，生产经营投资所得和一方个人财产投资所得为夫妻共同财产。对此，我们倾向于认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个人独资企业产生的收益归夫妻共同所有。并不是说个人独资企业在此期间的债务也以夫妻共同财产承担无限责任，但出资人仍应以其个人财产承担责任。

3。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人民法院可以，而不是应当，依据原借款协议处理该条规定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借款的行为。这是因为，考虑到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之间在很多情况下可能会区分财产的使用、收益和处分，并不是很清楚。因此，人民法院应当区别对待普通自然人之间的借款纠纷，不能简单按照借款协议的约定处理，而应妥善处理可能影响财产分割的情形，如夫妻财产制、共同财产、共同债务等。

最高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一庭编《最高人民法院民法典婚姻家庭编司法解释(一)理解与适用》(人民法院出版社2021年7月第一版)

来源:山东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