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打交道的人(“宁波帮”背后的神秘人物，曾是隐蔽战线的大商人)

他曾被误认为“兵变”，他创办的企业至今仍在延续传奇。

中国企业家记者于静

编辑周纯麟

图片来源:宁波帮博物馆

这是一艘驶向新中国的巨轮。

第二年1948年圣诞节的凌晨，从香港到大连的“阿尔丹”号上坐满了30多位民主人士，包括李、茅盾夫妇、朱云山、张乃器、柳亚子、马寅初等人。他们有的在内战爆发后避难香港，有的经香港北上解放区，为即将到来的新CPPCC做准备，共商建设新中国的大计。

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卢总，你在那里干什么？”救国会“七君子”之一的张乃器不悦地问。两人之前生意来往不少，后来因为“政见不同”而分道扬镳。他知道眼前的“鲁老板”是国民党前少将，大资本家，与国民党右派、CC系领导人和中共中央创始人陈关系密切。眼下去解放区不就是个陷阱吗？

“我要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让对方始终保持冷静，幽默地笑。

这就是长期潜伏在国民党内从事秘密商业活动的卢绪章。他创办的广大企业华航，曾经在上海最繁华的外滩亚洲一号楼办公。他与合作创办中国毛皮公司，并与陈合办中央制药厂。他与民族资本家卢作孚共同创办的安民保险，历经沉浮，延续至今。以他为创始人的中化集团继续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电影《与魔鬼打交道的人》是根据卢绪章拍摄的。影片主人公张公富利用国民党内部各种力量之间的矛盾为共产党周旋的故事，是卢绪章的真实写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卢绪章出任外经贸部副部长、旅游局局长，为宁波的外贸、旅游和建设发展做出了贡献。

公司成立不久，朝鲜战争爆发，十几个西方对中国实行封锁和禁运，刚刚起步的外贸事业遇到严重挑战。为了打破封锁和禁运，中国进口公司和中国出口公司合并为中国进出口公司，由卢绪章任经理，全面负责与资本主义的贸易。他一方面通过港澳窗口公司帮助抢购物资，另一方面通过签订和实施“米娇协定”等标志性事件，打破西方的封锁和禁运。

1952年，撤销中央贸易部，成立中央人民政府外贸部。卢绪章担任对外贸易部第三任主任。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还担任了中国进出口公司的经理。

1954年，外贸进出口公司调整分工后，改为“以商品为对象，以商业为中心，苏新资结合进出口”的方针。为了应付这种变化，由资本主义统一经营的中国进出口公司将部分商品进出口业务分配给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中国五金矿产进出口总公司、中国土畜进出口总公司、中国粮油食品进出口总公司等。中国进出口公司保留了石油、化肥、橡胶、化工原料、塑料、医药和医疗器械的业务，并开始与苏联和东欧进行上述商品的进出口业务贸易。经过各种调整，仍然是中国最大的外贸进出口公司。

也是在这一年，中央人民政府对外贸易部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部，卢绪章担任对外贸易部副部长。次年，卢绪章不再担任中国进出口公司经理。

几经演变，中国进出口总公司发展成为后来的中化集团。中化官网信息显示，集团控股公司包括中化国际、中化化肥、中国金茂等多家上市公司，全球员工近6万人，2020年《财富》世界500强排名第109位。

这家由卢绪章创立的公司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2021年3月31日，国务院国资委网站发布公告称，中国中化集团与中国化工集团公司联合重组。根据重组方案，国资委代表国务院新组建的新公司中化集团和中国化工集团公司将整体纳入新公司。重组完成后，中国又将出现一个万亿美元的巨型企业。

由于良好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基础，加上创始团队成员都是优秀的共产党员，周恩来选择了广大的中国银行作为三线组织的载体，在他的直接领导下，不再发展党员，也不再与地方党组织发生横向关系。周恩来告诉卢绪章，要广交朋友，提高广大华商的社会地位，“随波逐流无污染，出淤泥而不染”，要吸取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教训，要社会化、专业化，通过商言商为党多赚钱。

卢绪章开始了他与广大中国商人打交道的“魔鬼”生涯。为了开展业务，更好地掩护地下工作，卢绪章结识了国民党军事系统和中间系统的多位重要官员，与交通部部长、实业家卢作孚合作成立了民安保险和傅敏企业公司。利用这一关系，卢绪章、张平等人先后获得了国民党高级职称的地位，并巧妙地解决了为共产党筹备经费的各种风险。

抗战胜利后，广大的中国银行和民安保险从重庆迁回上海，办公地点设在上海最繁华的大厦——外滩亚洲一号楼。这栋面积达一万平方米的七层建筑最初由麦边公司投资兴建，后被英国壳牌公司买下，用作其亚洲石油公司的办公室，因此得名“亚洲大厦”。建筑立面为巴洛克风格，正门有四根Onek的柱子，金碧辉煌，气势磅礴。

虽然组织不允许广大中资银行与地下党派发生横向关系，但执行并不彻底。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国民党政府越来越频繁地逮捕和枪毙上海地下党。中国广大对付“魔鬼”的行动越来越困难，发生了几起令人震惊的事件。

1948年2月，名义上到华航汉口分局经营桐油生意，实际上到汉口大别山根据地联络站联系地下任务的共产党员被捕，联络站也被国民党特务机关破坏。3月，天津分行接到天津保卫处电话，称接到南京保密局电报，中国银行有党员。6月，赵萍和妻子沙萍被捕。赵平曾在重庆八路军办事处担任周恩来的秘书，是周恩来委派到一线联系广大中国银行的见证人...广大中资银行随时暴露，为了避免损失，主要成员陆续撤到香港。

1948年12月25日，在平安夜，在家里接待了三四十位客人后，卢绪章登上了“阿尔丹”号，和第三批民主党人一起向北航行。张乃器也在北上的名单上。他们早在上海救国会议上就认识了，也有业务往来。卢绪章与“魔鬼”频繁交往后，关系逐渐疏远。作为一名秘密工作者，卢绪章无言以对，但张乃器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不满自己的“叛逆”，于是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1949年3月，根据中央指示，中国银行与华润公司合并。除了香港、纽约、东京、汉口四个分部外，其他机构全部停止营业，个人有的留在香港，有的回解放区等待分配。

在生意结束时，卢绪章和其他党员提出将他们所有的股份和红利作为党费。合并后，中国银行大部分交给华润200万美元。鉴于华润公司1948年12月成立时注册资本为500万港元，相当于90万美元的合约，中国银行的加入无疑大大增强了华润的资金实力。

1950年初，中国银行广大党员欢聚一堂(第一排左起谢寿田、卢绪章、吴学智、刘少文、刘晓、刘长生、许、陈明)

《宁波帮》、《中国近代保险简史》作者、保险史学家王告诉《中国企业家》民安保险公司的成立，标志着我们地下党领导的企业社会层次的提高和业务范围的扩大，已经成为大后方数一数二的金融界、实业界。之后，卢绪章还创办了一家保险公司，名为联安，与民安保险共同组成了新中国成立前共产党领导下的四家保险公司(另外两家是大安保险和中国工业联合保险公司)。

王于2000年初进入太平保险工作。他从公司的宣传墙上看到了对卢绪章的介绍，并对他产生了兴趣。王刚刚知道是太平保险的姊妹公司民安保险的创始人，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开始研究和宁波帮对中国保险业的贡献。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内地所有保险公司统一隶属于中国人民保险公司。香港人民保险公司在香港成立是为了生存，改革开放前为赚了不少外汇。

2000年，中华保险香港分公司、太平保险香港分公司、香港民安保险公司合并重组，成立新的香港民安。9年后，中国太平将中华保险、太平保险、民安保险三个品牌变更为统一的“中国太平”品牌，香港民安正式更名为“太平香港”，成为太平保险集团在香港的重要子公司之一。

根据《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两个以上保险公司受同一机构控制或者存在控制关系的，不得从事有利益冲突或者竞争关系的同类保险业务”。2010年，中国太平将民安中国的股份全部出售给内地企业。2011年，民安保险更名为民安财险。2015年，泛海控股联合新华联集团、伊利资源集团、汇源集团入股民安保险，其中泛海控股收购51%股权，成为公司控股股东。公司更名为亚太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民安这个名字退出了历史舞台。

1975年，从干校回来后，卢绪章被调离外贸部，先后担任中国华侨总公司和中国旅行社社长。

改革开放初期，国门打开后，港澳台同胞和外宾大量涌入。当时国内酒店稀少，设备简陋，很难承担接待任务。要发展旅游业，首先要建酒店。由于内地缺乏相关经验，中央决定可以利用第一批华侨和外资合作开发，然后自己发展。任命卢绪章为利用侨资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

1988年10月18日，宁波市经济建设促进会正式成立，卢绪章当选为首任会长。

根据卢绪章和他的同事们制定的“1980-1985年旅游业发展计划”，签订了许多饭店建设合同，包括长城饭店、建国饭店、香山饭店、丽都饭店、北京西苑饭店、南京金陵饭店、广州白天鹅饭店、中国饭店、花园饭店等等。

建国背后的资金来源是美籍华人陈轩辕，丽都酒店是香港怡和有限公司老板罗新权，金陵饭店是陶新波，广州白天鹅宾馆是，中国大酒店是胡、李嘉诚、、、等人。他们的投资和建设由卢绪章协调。

包玉刚还向在逃的卢绪章伸出了援助之手，并出资在京修建了以其父命名的兆龙饭店。包玉刚和卢绪章不仅在抗日战争中并肩作战，而且还有亲戚关系。包玉刚夫人的母亲是卢绪章母亲的妹妹。

后来，卢绪章还担任旅游局局长、进出口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和对外贸易部常务副部长。

1984年，卢绪章73岁，正当他向中央写辞职信准备“归田”的时候，邓小平作出了重新开放14个沿海港口城市的决定，宁波在其中。

20世纪中叶，甬商抓住战后世界经济特别是港台经济的发展机遇，成为海外华资的重要力量，其中以包玉刚、董浩云、邵逸夫、邵逸夫等人为首。卢绪章作为宁波市政府的特别顾问，承担了号召全球宁波帮支持宁波建设的任务。宁波大学、北仑港、北仑钢铁厂、宁波机场等市政工程，都离不开卢绪章的辛勤耕耘。

1995年11月8日，卢绪章因病在京逝世，享年8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