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事故拿到谅解书后什么时候释放(从四肢不能动、说不出话，到失去自理能力甚至是求死的能力，身体被“冻”住，她尝试2次雇人杀己)

9月11日下午，保姆将久坐的李小重扶起来，调整他的坐姿。李小重的手臂无力，他需要保姆的帮助才能坐上椅子。拍摄新京报记者聂辉

“z-s-h”，橘黄色的圆点在电脑屏幕上的键盘上旋转，接连锁定三个字母。51岁的湖南安化渐冻人患者李小重，用全身唯一会动的眼睛控制着光标，点击出“早上好”，发送到渐冻人患者群里。

早上8点起床，穿衣洗漱，坐着轮椅上电脑，已经接近10点了。李小重用眼睛翻了翻昨晚的聊天信息。有患者说，如果几天不在群里说话，就死了。有一位患者留言，“组团上天”。

渐冻人组有时会出现死亡。李小重笑着解释说，这是病人开的玩笑。但对于已经被渐冻人折磨了4年的她来说，死亡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玩笑:第一次，她吞下了90多片安眠药；第二次，雇人打开煤气罐；第三次，我雇人喂自己喝加了“氰化钾”的米糊。

自从生病以来，李小重已经从四肢不能移动或说话变成了失去自理能力，甚至是乞求死亡的能力。四处求医导致积蓄见底，但是没有希望。随着病情的发展，一生洁身自好的李小重，在渐冻人症患者晚期会出现积痰，这被视为对其尊严的剥夺。

在三次尝试死亡失败后，李小重在寻求安乐死的同时寻找呼吸机。她用眼睛敲着键盘:“我不想死”。

9月16日，望着墙上的“福”字，笑了。新京报记者聂辉摄

有“洁癖”的患者

9月7日，李小重瘫坐在轮椅上。她病后手臂和腿部肌肉萎缩，躯干随着病情的恶化越来越小。身高58 cm，看起来只有六七十斤。细长的骨骼支撑着皮肤，它们还是温暖的。

留着整齐的短发和细长的眉毛，坐在轮椅上的李小重整洁清爽。在丈夫石的眼里，是个有洁癖的人，而且病后洁癖更严重。当她看到桌子上有水渍时，她会要求擦掉。

在李小重卧室的墙上，有一张手写的“洗手”纸条，提醒保姆在抱她之前要洗手。每天早上，保姆给李小重洗五六次脸，耗时近一个小时。

她没有呼吸，身上没有味道。保姆蒋红照顾了李小重一个多月，熟悉了她的脾性，洗完手才抱抱她，每次都故意擦她的耳廓。姜开冰箱后忘记洗手，在帮调整坐姿时被提醒“洗手”。

石劝妻子，自己已经是病人了，不要太在意卫生，就凑合着用吧。李小重把她的QQ昵称改成了“坚持不懈”。谁也不能夺走她坚持的东西。她病后，健康是她尊严的象征。

李小重靠在轮椅的靠背上，直起脖子，皱起眉头，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键盘，锁定了字母。身材偏瘦，加上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略突出。

当记者尝试使用李小重的眼控系统时，眼睛稍微走神就无法聚焦，光点在键盘上四处游荡，很难拼出一个完整的词汇。

李小重使用眼控系统打字，经常因选字母失误而出现错别字。她只能反复删除和重打，往往一分钟能打六个字。聊天中经常省略标点符号，李小重在每句话尾打两三个逗号。

李拉着的脖子，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一连打了二三十个字，她往后一靠，把脖子搁在椅背上，深呼吸。

为了减少上厕所的频率，李小重几乎不喝水，只靠稀饭补充水分。“一个月喝不了两升水。”如果不喝水，会逐渐增加痰的堆积。渐冻人患者无法咳痰，只能靠排痰机或护理人员及时清理，否则患者会堵塞呼吸道窒息而死。李姣了解到，许多渐冻症患者死于痰积所致的呼吸困难。

尽管躯干收缩，李小重的神经感知仍然灵敏。在李小重的眼控系统中，我们设置了常用短语来显示身体的疼痛，并提醒保姆帮忙抓痒。为了减少线头对皮肤的摩擦，李小重只能反着穿短袖。

每天坐在轮椅上，尽管垫子已经换了很多次，李小重的臀部仍然有伤口。9月11日，李小重按响了电脑上的闹钟，叫保姆来接她。如果你在轮椅上滑下来，你会碰到伤口。你需要一个保姆帮她抬起来，调整在轮椅上的位置。

李小重在安化的老家有一栋带花园阳台的三层小别墅。一楼和三楼出租，全家住在二楼。新京报记者聂辉摄

一个坚强的湖南姑娘

从6岁起，我姑姑照顾李小重，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姑姑眼里，李小重从小就很有想法，而且也很坚强。

回忆他充满活力的青年时代，李小重有一双温柔的眼睛。

李小重，1970年出生，小学才毕业。16岁开始在理发店当学徒。当学徒就要站在门外帮师父招揽客人。李小重是最年轻的学徒。

一年后，李小重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和朋友们在县城开了一家理发店。因为她年纪小，看起来还像个学徒，客人不敢让她理发。只有合伙人出去了，李小重才有难得的起步机会。

在当时的年轻人中，李小重是先富起来的人。石当时的月薪是60元，的收入是他的10倍。

1996年，发现家乡的租房生意红火，李小重把房子重新装修后出租。6800元的年租金几乎是县城两个工人的年薪。一年后，李小重以高价将房子卖给了当地电信局。

李小重从未停止寻找商机。我婆婆和我妈家相隔几百里，公交路程要三四个小时。李小重每次坐公交车回娘家都很难找到座位。1997年，李小重和丈夫先后贷款8万元和6万元买了一辆公交车，开始做客运生意。丈夫开车，李小重付钱给收银员，孩子们被寄养在奶奶家或外婆家。客运正在蓬勃发展。按照李小重的计划，他可以在三到五年内发大财。

开了一年公车，98年，还没富起来，老公因为打架把车卖了，还清贷款还剩下3.6万。李姣借了六七万元在村里买了块地，盖了新楼房。三层小楼，花园式阳台，墙面贴白瓷。石说，这栋楼刚建成的时候，几乎是全村最好的房子。20多年过去了，在一栋翻修过的大楼里，李小重的房子依然没有风吹草动。

2000年，李小重跟随丈夫来到珠海工作。厂里工人月薪五六百，而珠海西区工资低，找工作难。李姣开了理发店，“一个月赚300就能养活自己了。”美发行业混乱，名声不好，但李小重只做剪发和染发。李姣的发型一丝不苟。别人砍三个她才能砍一个。因为做工好，顾客逐渐认可，回头客占90%。“我剪一个留一个”。

李小重对染发剂乳液过敏，他的皮肤一碰到乳液就会起泡发痒。担心她挠完以后无法工作，半夜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就用热水烫手止痒。站久了，每天醒来都觉得脚痛。在李小重的嘴里，这只是挣钱时的一个小小的不便。李小重想学习美容，因为硕士是男性，这导致她丈夫的反对。李小重觉得师傅带了很多徒弟，其他人已经成了百万富翁。

理发店位置偏僻，一个房间20平米，一年租金6000元。理发只要3块钱，洗剪吹全套只要10块钱。李小重说，理发店的生意超乎他的想象，每月收入是工人的四五倍。这一等就是15年。

2015年，李小重离开珠海，和女友一起去北京开理发店。刚到北京的时候，虽然房租压力剧增，但李小重依然热爱生活，为自己种下了眉毛。在游览长城的照片中，留着长长卷发、笑容满面的李小重在长城脚下单腿站立，伸开双臂准备飞翔。

超出控制体

灾难不期而至。

2017年7月，李小重在理发店喷洒灭蚊水。穿着高跟鞋转身的时候，一句话就摔倒了，右膝着地。第二天去社区医院检查，医生拍了片子，说是肌肉拉伤，不严重。她开了一个星期的药，让她慢慢照顾。

在家休息的三个月里，逐渐冰冻的种子在体内悄然发芽。李回忆，摔倒的是右膝盖，左腿开始肿胀，但当时并没有在意。即使在他的右腿康复后，李小重仍然感到双腿无力。

每个月，理发店都会检查水表。每次李小重把椅子挪到高处，他都会举起手机，拍下电表的数量。这一次，李小重发现很难在椅子上站起来，不得不移动梯子。

2017年10月，与女友外出散步时，李小重再次摔倒，身体再也没有恢复，走路摇摇晃晃。她怀疑自己骨头没好，去了很多医院骨科，都没发现问题。一些医生说这些症状符合更年期综合症。

李小重说，除了精神科，她几乎看过所有科室。李小重排除了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并和医生开玩笑。如果他需要看精神病科，他不会介意在哪里可以治愈。

2018年5月，李小重从北京回到湖南。只能靠行李箱的支撑才能站起来，“空行李箱支撑不住”。

在女儿的婚礼上，女婿给父母敬茶。主持人提醒李小重，当他答应的时候，延长结局会更有节日气氛。这时候，李小重再也无法拉长《唉》的结局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开始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李姣回到湖南湘雅医院接受治疗，医生初步诊断为渐冻症。李肖璨不敢相信这次的诊断。2019年1月到武汉同济医院检查，诊断结果与湘雅医院一致。两家权威医院的诊断结果一致，李小重不得不接受遭受渐冻症折磨的现实。李姣怀疑他第一次摔倒时拉伤了神经。

“医生说没得治，回家养吧。”石军明白，回家就是等死。在求医过程中，奎接触到一位病情比还好的病人。他一只手开车去医院。半年后，患者死亡。

2019年，李小重去按摩店接受治疗。除了吃医院开的药，他还吃了各种保健品。石和不信鬼神，但还是让女婿找巫婆帮忙，花了一万多块钱做了一个仪式，病情没有好转。“那时候他们也是碰碰运气，当了个活马医。”

如果能活着，我肯定不想死。在诊断的最初阶段，李小重了解了渐冻症的发展和治疗方法。渐冻症是一种慢性进行性神经退行性疾病。目前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只有通过吃药和适当的护理，有些病人可以活十几年。

9月13日，李小重为自杀购买的两个煤气罐被遗弃在走廊里。新京报记者聂辉摄

自杀

生病前，李小重从未想过死亡。但是在疾病和死亡之后，他进入了李小重的生活。李小重担心随着病情的发展，他会完全不能发出声音，吞咽困难，花光积蓄后也没钱请保姆。对她来说，死亡意味着“放开自己，尤其是对你的女儿。”

确诊渐冻症后不久，李小重悄悄通过朋友以五倍的价格买了两片安眠药。安眠药见效快，十分钟就能让人入睡。另一种精神病安眠药药效很强，吃一片就能睡两天。

李小重提前把药片从塑料盘子里全部取出，集中在一个废弃的药瓶里，方便一次性食用。为了确定疗效，李小重分几次尝试了两种不同的药物。

李姣通过网络代人写了一封遗书，连同她的存款账号和密码，都留在了QQ收藏里。李小重事先告诉女儿，她死后才能登录她的QQ。

她给微信好友发消息，通知他们删除好友。没等朋友回复，李小重黑掉了所有微信好友，只留下了自己的亲人。李小重解释说，他不希望家人在他死后联系他的朋友。

李小重向他熟悉的病人暗示，他梦见了自己的死亡。病人安慰她，她的梦全反了。但谁也不知道，她已经默默布局了自己的死亡。

2020年1月16日，李小重晚饭后安排保姆回家过小年。借口想喝酸奶，他让保姆把酸奶倒进碗里，放在床头柜上。保姆离开10分钟后，李小重翻出他藏起来的药瓶，把96颗安眠药全部倒入酸奶中，一颗一颗吞下。

李小本打算先吃96片慢效安眠药，然后有足够的时间再吃一片，保证自己顺利死亡。但是李小重刚开始喝酸奶，他就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电话延迟了两三分钟，然后他就遇到了家里来访的叔叔(她老公的哥哥)，聊了三四分钟。“吓死我了，把药丸藏在碗底。”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李小重仍然很紧张。

两次打扰打乱了李小重的精心安排。在服用第二片安眠药之前，李小重在床上睡着了。晚上9点，当奎石军回到家时，李小重已经不省人事了。在床上睡了三天，李小重只觉得昏暗的灯光下很多人围在床边，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也说不出话，但他心里知道自己失败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后，李小重回忆说，他不知道自己饿了，余生也没有快乐。自杀失败。李小重发现他的手臂无法承担他的工作，甚至他自杀的能力也丧失了。

9月12日，李小重的电脑安装了眼控系统，用眼睛控制屏幕上的打字和交流。新京报记者聂辉摄

雇佣并杀死你自己

在阿姨眼里，李小重会尽最大努力做他想做的事。生活是这样，生意是这样，而李小重仍然不愿意放弃他的生活。

不可能再吞药自杀了。李小重开始琢磨“气加稳”的组合，以确保自己能死。漏气可以杀人，也可以帮你解脱。

李小重在家里用煤气罐做饭。李小重找借口从加油站多买了两个15公斤的煤气罐，藏在楼道里。李小重在卧室拉了两根绳子，锻炼了一下手臂的力量，并哄着保姆把煤气罐搬进了卧室，以此为自己开脱。

李小重为自己的死亡准备了“凶器”，并试图拧开煤气罐，但由于手臂肌肉萎缩，他的双手无法拧开煤气罐上的旋钮。

李小重只能向他的朋友求助，并花钱雇人帮他自杀。

太熟悉的人会透露自己的计划，女人是不敢这么做的。出于这两种考虑，李小重没有多少人可以选择。我陆续找到了几个朋友。李小重表达了他的想法后，都被拒绝了。“有人明知道做不到，我不敢相信。”

李小重找到了四个人，其中一些人知道他们做不到，其他人要求李小重先转账。李小重知道对方只是想骗钱，所以没有下文。李姣终于找到了王小江。王是河北人，在北京开理发店时，经常在洗浴中心碰到她。

李姣悬赏10000元，让王小江找一个能帮他打开煤气罐的人。“没想到是他自己做的。”但成本从1万元涨到了2万元。

2010年7月10日晚上，保姆为了照顾李小重，晚饭后请假回家。李姣通知王小江打开家里的煤气。为了确保他不会死于煤气中毒，李小重还服用了四片安眠药。

根据李小重的回忆，我可以看出王小江非常害怕。他说话时，声音颤抖。当他转动油箱时，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煤气罐打开后，发出很大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李姣示意王小江拿一个面具给她戴上，并想戴上它来延缓煤气中毒。因为，有些话，她只能在打开煤气罐后留给女儿。

王小江打开煤气罐，关上门，离开了。

李小重卧室的门没有关紧。每次关门都会留下十厘米左右宽的缝隙。你需要挂锁才能完全关闭它。王小江离开后，关着的卧室门又弹开了。

李小重打电话给王小江，让他回来从外面锁上卧室的门。在电话里，王答应回来，但他没有。

李小重躺在床上想着，即使门没有关紧，两罐汽油也足以杀死她。在毒气和安眠药的作用下，李小重感到不舒服，从床上滚落到地上，但再也爬不起来，躺在地上等待最后一刻。

当天空明亮时，李小重意识到他又失败了。

早上保姆赶回李家时，客厅里弥漫着煤气味，保姆在房间里头疼了四五分钟。李小重在床上昏迷了四五天，知道婆婆煮绿豆汤是为了排毒，但就是张不开嘴咽不下去。

9月13日上午，丈夫石喂吃饭。新京报记者聂辉摄

[/s2/]假冒“剧毒药物”[S2/]

李小重转了19800元给王小江。因为自杀未遂，李小重追回了所有的钱。

但是死亡的念头并没有被打消。李小重认为，虽然王小江的第一次帮助没有成功，但她真的是在帮助她自杀，这是值得信赖的。因为害怕，他放弃了最后一步。

2020年10月10日，李小重的微信再次联系王小江，直接将报酬提高到5万元。“没钱我怕他不干。”

王小江提出，氰化物可以用来自杀，20克氰化物可以杀死一头牛，但可能用不到。李小重同意使用氰化物，并提前向王小江转账1600元，用于支付毒药和路费。

购买“氰化钾”后，王小江要求李小重提前解雇保姆，以便帮助自己。李小重留了心眼，认为王小江想解雇保姆，没有遵守诺言。李小重谎称辞退保姆，需支付1500元，需从稿酬中支付，否则只能向女儿索要。由于害怕引起女儿的怀疑，王小江同意了。

李小重没有辞退保姆，只告诉保姆有个朋友来看她，她不能呆在家里，于是雇了辆车让保姆回家休息一晚。在保姆离开之前，李小重找了个借口吃了米糊，并安排保姆吃完米糊，拿到床边。

担心王小江死后拿着他的手机在网上骗钱，李小重提前掏出了他的电话卡，删除了手机上的信息。“他拿手机也没用。”

王小江第二次来到李小重的家，带着一个装满黄色粉末的白色塑料药瓶。王小江说它含有20克剧毒的氰化钾。将王小江粉倒入米糊中，搅拌，然后喂给李小重。

一克氰化钾可以在一分钟内致人死亡。李小重担心服药后，他没有时间把钱转到王小江，他死后也不会安心。在喂米糊的过程中，李小重用支付宝给王小江转了4.85万元。李姣回忆说，吃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但他没有精力去想它。

在吃了大约三到五分钟的米糊后，李小重仍然没有感觉到毒性反应，王小江告诉她这很快就会发生。中当李姣正在删除聊天记录时王小江抢走了手机跑出了门。

自杀又失败了。李小重要求王小江退款，发现他已经被黑了。无奈之下，他报警求助。雇凶杀人自杀的4.85万元，成了李小重自杀失败后的“救命钱”。

不到一周，王小江就被警方逮捕了。李小重为他写了一封谅解书。3个月后，王小江被湖南安化县人民法院以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000元。裁判文书网显示，王小江喂给李小重的“氰化钾”是他用薯片磨碎的粉末。

记者电话联系王小江进行采访，但遭到拒绝。

“去你家看看”

第三次“自杀”失败后，李小重仍试图联系网友，想办法帮她自杀。李小重甚至拿出了他所有的积蓄，但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想(死)，想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饿死。”李小重试图绝食一周。石觉得饭菜不合她的口味，一连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史从来没有听妻子谈过生死。

他的妻子自杀了三次，而奎石军则在外地工作。在第三次自杀后，史再也没有离开过家。

石因为不出去打工挣钱，被很多朋友批评。奎·石军解释说，他的妻子病重在家，保姆经常因各种原因而更换。甚至有些保姆没等新保姆来就走了，没有人照顾李小重。亏石军只能呆在家里。

新保姆刚刚照顾了李小重一个多月。虽然无意离开，但每次听到保姆和朋友打电话来谈外地的工作，她都很紧张，担心再找一个保姆。按照奎石军的设想，如果保姆能长期稳定地照顾妻子，他就可以放心地出去挣钱了。

钱是李小重最大的担忧。自从生病以来，已经花了近40万。放弃理发店生意后，李小重断绝了经济来源，靠积蓄治病。李小重试图通过网络赌博赚钱治病，投入了5万元，但输了2万元。确诊初期，李小重每天吃药，但一个月4000多元的进口药并没有让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转。李小重在服药半年后停止服药。

患病后下巴变形变短，上牙经常咬自己。李小重非常喜欢拍美丽的照片，但在他生病后拒绝轻易打开相机。她病后身体畸形，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落魄的一面。

“不敢看，看到就哭。”李小重生病后，她的姑姑去看过她一次，看到孩子坐在轮椅上痛苦地大声哭泣，李小重也跟着哭。在一次采访中，我姑姑谈到李小重的病情，仍然忍不住抽泣。

9月7日，面对记者时，李小重说，“我现在只需要(有)一个理想，如果报道引起政府重视，我可以批准安乐死。”死亡已经成为李小重最渴望的事情。但是两个小时后，李小重希望寻求捐赠，购买排痰机和其他设备来减轻痛苦。“死不了，还是要活下去。”

由于行动不便，人们只能通过眼控系统相互交流。在李小重的嘴里，眼控系统是她的半条命。

为了检修眼控系统，李小重在电脑上安装了远程系统，这样患者就可以远程帮助她处理电脑上的问题。“登门拜访”就是渐冻人患者之间打开远程系统，在对方电脑上浏览。谈到这种独特的参观方式，李小重忍不住笑了。

9月11日，李小重对枣庄患者王清铭说，“去你家看看吧”。征得同意后，他远程访问自己的电脑，用王清铭的账户给自己发信息。

2014年，王清铭因咬字不清怀疑自己得了脑梗，去医院检查后被诊断为渐冻症。前期治疗花了30多万，家里只能靠低保和病假工资生活。每月2500元的收入很难维持，更没能力雇保姆，在家靠老婆照顾。我女儿很懂事。她经常帮助她的母亲支持王清铭。退伍军人走上街头为他募捐，缓解家庭困难。

像李小重一样，王清铭想过自杀，但看着他6岁的女儿，王清铭无法忍受。家里有70多岁的父母。如果他们真的走上自杀的道路，他怕他们的父母受不了。为了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王清铭打算“继续和他们在一起多呆几年”

1997年，“渐冻人”协会国际联盟选择每年的6月21日举行各种与了解运动神经元疾病相关的活动，希望在每年的这一天，对这种可怕疾病的治疗和社会关怀能够引起世界的普遍关注。2000年，在丹麦召开的国际患者大会正式决定6月21日为“世界冷冻日”。

2014年，一项名为冰桶挑战的活动席卷全球，让“渐冻人”进入社会认知。

2014年1月13日，陕西省成立了渐冻人患者专门组织——陕西渐冻人关爱互助协会。上海蒲公英渐冻人罕见病关爱中心负责人对新京报记者表示，他们主要通过走访患者家属的方式向患者提供护理知识，并号召社会力量为渐冻人患者提供呼吸机等设备支持。

日本京都大学研究发现，可以用诱导多能干细胞(iPS细胞)制作前体细胞，然后移植到渐进冷冻的实验鼠体内，可以延长其寿命10天左右。这可能是未来ALS治疗的一个有希望的方向。

一群700多的病人，经常有的人聊完就不见了。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处境。经济条件好的家庭，只要照顾得当，可以活十几年。家庭条件不好的患者，很快就会死亡。

病人都知道生病的难处。群里的病人经常提到自杀，群友互相安慰，要好好活着。李小重还会鼓励病人，去忍受，去死亡，“不值得”。

“我拼命想死，现在却安慰别人好好活着。”李小重坐在轮椅上，只是笑着。

(王小江、蒋红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聂辉

编辑袁国礼

校对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