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函收费(一律所一审被判退40万律师费：根据刑案结果收费的合同无效)

本报记者谭俊实习生林雅贞

涉及的咨询合同来源:受访者提供

因被指受贿，商人赵某民找到律师曾某明。随后，曾某明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与赵某敏签订了两份合同。一是律所指派律师为赵某民刑事案件进行辩护。二、律师事务所与赵某民签订总价70万元的咨询合同，先支付部分，再根据案件判决结果收取余款或退钱。

根据长沙市律协的确认和长沙市岳麓区法院的判决，这种行为被称为“刑事诉讼案件风险代理”，是违法的。据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了解，在法律界，这种根据判决结果收费的方式，也就是俗称的“与结果挂钩”，在民事案件中很常见，但在刑事案件中却是一条红线。

近日，长沙市岳麓区法院一审判决上述律师事务所与周某民签订的《咨询合同》无效，同时判令律师事务所退还赵某民咨询费40万元。由于双方都不满意，该案件目前正在上诉过程中。

“赌博风险契约”

裁判文书显示，赵某敏被湖南省岳阳市岳阳楼区人民检察院采取强制措施，并处拘留200万元。2015年8月，赵某民被诉至岳阳楼区法院。

“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自称有‘硬关系’的律师曾某明。”赵某民说，曾某明是湖南卓越律师事务所负责人。2015年8月31日，赵某民与律师事务所签订了两份合同。一是刑事委托合同，委托卓越律师事务所刘律师为赵某民提供法律服务。另一个是咨询合同，包含三个要点。一是甲方提出意见，证明乙方可以依法免除、减轻或者减轻其刑罚，在宣告其不构成受贿罪，或者不起诉、缓刑后，协助乙方向办案部门返还扣押的财物。二、乙方自愿支付咨询费70万元(含交通、住宿、复印、娱乐等。)给甲方，并在签约后支付25万元，剩余45万元在甲方迅速了解情况后由乙方上报并支付。第三，实际判刑的，退还10万元费用，余款不收。

赵某敏告诉该报，这份“咨询合同”是为了回应曾某明“找关系、领导、招待”的提议而签订的。在签订上述两份合同后，先后三次向刘律师银行账户转账10万元，向曾某明银行账户转账40万元。

“开庭到判决后，我从岳阳区法院的法官那里知道，优秀律所的律师从来没有来法院和领导交流过，更不用说‘应酬’了。从开庭到结案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多次询问优秀律所的律师，都没有信息反馈。我自己也收到了判决书。当我们把判决书交给卓越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时，曾某明知道判决已经作出。”赵某敏说。

裁判文书显示，2017年7月3日，岳阳市岳阳区法院判决赵某敏犯受贿罪，免予刑事处罚，犯向有影响的人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并处罚金50万元。

随后，岳阳楼区检察院以罚款50万元、违法所得50万元为由，将赵某敏此前扣押的200万元返还100万元。

赵某民认为，“曾某明利用了我涉案后的无助和急于获得法律援助的心理，夸大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和办事能力，用谎言承诺不犯罪、不起诉...在办案过程中，他没有发挥承诺的影响力，没有主动沟通案情，而是消极对待...他们甚至没有参与返还财产的行动，我们的当事人与法院检察院协商。”

2018年2月5日，赵某敏向长沙市律师协会投诉，要求曾某明退还咨询费40万元。赵某民称，“咨询合同”约定巨额风险收费，曾某明利用当事人不懂法律的特点，在刑事委托中签订赌博风险合同。

律师协会:指控违法

论文注意到，2006年4月13日，发改委、司法部发布的《律师服务收费管理办法》第十二条规定:禁止在刑事诉讼案件、行政诉讼案件、赔偿案件、集团诉讼案件中实施风险代理收费。

多位法律界人士介绍，所谓风险代理，就是律师在办案中根据判决结果收取律师费，也就是所谓的“与结果挂钩”。这种代理在民事案件中经常出现，但在刑事案件中却是一条红线。

10月10日，本报联系曾某明律师，曾某明律师婉拒了采访。

岳麓区法院判决书显示，曾某明认为，赵某民案一审判决暂缓执行，赵某民未上诉，卓悦律师事务所完成了刑事委托合同中的委托事项。一审判决后，办案部门返还了赵某敏的扣押财物，卓悦律师事务所完成了咨询合同中的委托事项。协商合同的具体内容是协商并向相关办案机关申诉。合同的目的是为赵某民争取财产利益。它是为刑事案件中与财产相关的部分提供法律服务，而不是刑事辩护。不属于刑事辩护的范畴，不涉及刑事诉讼案件中的风险代理问题。

2019年12月6日，长沙市律协作出惩戒决定，给予律师曾某明纪律处分。

长沙市律协认为，涉案的两份合同实际上属于刑事辩护范畴，咨询合同中的主要条款明确含有刑事案件风险代理的表述。

此外，长沙市律协还认为，无论是单独约定还是拆分约定，涉案两份合同的收费标准均明显高于合同签订时的行业指导标准。涉案合同签订于2015年8月30日。当时，律师服务费实行市场调节价的政策尚未出台。

因此，曾某明存在两项违规行为:在实行政府指导价的业务领域超标准收费和违反风险代理管理规定。同时，曾某明在案件受理、律师指派、律师服务费支配等方面起到主导和决定性作用，因此受到业内人士的斥责。

长沙律协不会处罚湖南卓悦律师事务所。

赵某敏称，向律协投诉后，经过多次沟通，曾某明并未退还其40万元。2021年7月6日，赵某明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曾某明及其律师事务所。

赵某民的诉求是，认定咨询合同无效，要求曾某明及其律师事务所返还咨询费40万元，并赔偿其利息损失。

法院:无效合同

对于赵某民的诉讼，曾某明答辩称，咨询合同是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合法有效。根据《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五)项规定，合同无效的原因是“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律师服务费管理办法》只是部门规章，即使违反，也不影响合同效力。

此外，曾某明认为，咨询合同不涉及刑事案件。长沙中院曾根据同案和类似案件的规定，对此类案件作出了具有明确裁判观点的判决，即认可此类合同的效力。

2021年9月15日，岳麓区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认定涉案咨询合同无效。

岳麓法院援引《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四)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合同无效: (四)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规定称，《律师服务收费管理办法》虽然是部门规章，但《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法〔2019〕254号)第三十一条规定，违反该规定一般不影响合同的履行。

法院采纳了长沙市律协的观点，认为涉案两份合同的内容实际上属于刑事辩护范畴，咨询合同中的主要条款明确含有刑事案件风险代理的表述。“刑事案件的风险代理人以刑事司法活动的结果作为收取代理人报酬的条件。其性质和后果干扰了正常的司法秩序，损害了司法公正和社会公共利益，故该咨询合同无效。”

同时，法院判决被告卓悦律师事务所返还原告赵某民40万元。但法院对赵某敏主张的利息损失不予支持。“原告赵某民与被告卓悦律师事务所签订咨询合同时，也有过错。”

赵某敏的律师钟志远介绍，判决送达后，双方均提起上诉。同时，赵某民受贿案目前正在上诉中。

编辑:唐